道德困境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好浪形所带来的快感了！

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坏浪给你带来的体验——你从浪头摔落进水里，几秒钟内万分恐惧，因为你根本分不清上下。

那个早上，我努力体会了这两种感觉。每一分钟都让人欣喜。我很庆幸自己跳下海，尽管跳下后的半个小时内我咳出了不少水草。

说明了什么？说明如果你要跃入深水，请一定绷紧你的脸！

“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象有一群持枪分子在追赶我，”我对安迪说——此时我们已折返回“更衣室”，找到了藏在此地的三明治，“这个办法让我想起几年前针对精神病态者所做的一项研究。有趣的是，这个实验和跳下礁石的举动有关。它证明了精神病态者在危险逼近的紧要关头能比普通人更好地完成任务。”

“继续说。”安迪一边大口咀嚼着食物一边说。

“嗯，实验的过程是这样的，”我继续说，“一群精神病态者和一组正常人被要求在几个道德困境中做出选择。有些选择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有些则不需要。”

“我快没有耐心了。”安迪说。

“好吧，让我给你举两个例子。”我说道，“比如敌人占领了你的村庄，好吧？他们被严格要求杀光所有他们找到的人。你和其他几个人藏身在地下室里，你听见士兵走进楼上房间的声音。这时你的宝宝开始大声哭闹。于是你遮住他的嘴巴来消音，但你知道一旦你把手移开，他就会继续哭闹。显然，士兵会被惊动，知道你藏身于此，下来把你与你的宝宝、甚至其他人都一起杀掉。”

“问题来了。为了让你自己和其他人幸免于难，你不得不把自己的宝宝闷死。你认为这种行为是否在道德上可以被接受呢？”

“是的，”安迪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讨论过这种情况了。记得沙漠里的放羊男孩吗？”

“好吧，这是一个高风险的道德困境。”我说，“现在给你说一个低风险的例子。你周末去拜访自己的祖母。她以前都会在见面时塞给你几块钱，但是这一次她没有。你问她原因，她说你都不跟她联系，诸如此类地抱怨了一通。你很生气，打算报复她一下。于是你在她浴室柜子里找到些药片，把它们掺入了她喝的茶中，想让她多睡上几天。

“这种欺负祖母的举动在道德上是否可以被接受呢？”

“不可以。”安迪再次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笑了。

“好吧，老兄，”我说，“你的答案和这项实验的设计者们所发现的结果刚好吻合。他们发现精神病态者比正常人更倾向于闷死婴儿——让自己活着！但在用药片欺负祖母的问题上，他们和正常人打了个平手。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精神病态者在执行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时更加毫不犹豫。

“他们不会被愧疚、疑虑或愤怒之类的情绪左右。他们只是单纯地对眼前的情况做出反应。情况越紧急，他们和……嗯，就是你和我之间的行为差距就越大。精神病态者会以正常人做不到的方式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