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服的反弹力

    我说这件事是因为此刻安迪和我正坐在埃德加大街的看台上,观看赫里福德队的一场勉强算作足球的比赛。

    看这种比赛真痛苦。前半个小时,公牛队发挥良好,在场面上占据着上风。但后来他们的一名球员被对方违规抢球,他立刻头脑发热,等不及裁判来处理就决定自行解决争端。他摆足架势,痛骂了对方。虽然他后来幸运地没有被罚下场,但球队的表现就此一路下滑。

    “我不明白,”安迪吃着培根三明治,说话含糊不清的。他手里的三明治所含的脂肪量都要比今天赫里福德队的胜算多。三明治里的猪肉想必非常紧实,因为都反射出光了。“他一定是疯了。这可能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手。而一直到90分钟比赛结束,他们也许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锋。他们会坐上不同的大巴,朝不同方向离开。”

    “所以为什么要引起纷争呢?首先,他很有可能不是故意犯规的。其次,如果他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你被惹怒了而因此让他得逞呢?你的任何愤怒举动都等于在肯定他的行为,告诉他已经奏效了。”

    “如果一个拳击手在比赛中挨了一记右勾拳,他绝不可能告诉对手这是一记好拳。他只会对他笑一笑。现在难道不是一样吗?你得自己爬起来,笑一笑,再继续投入比赛。这要比你手舞足蹈地辱骂他好得多。在足球场上这么做的话,很可能会被罚出场去。”

    安迪和大卫都位于精神病态程度表中数值最高的那端。

    只不过他们都属于优质精神病态者[8]

    他们通过调整各自调音台上的设定,来提升个人能力,促进职业发展,还让其他人也因此受益。而其中非常典型的一点,是他们面对生活中不期而遇的困难时所表现出的态度。

    当我们遭到蔑视、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或梦想破灭的时候,往往会头脑发热、气急败坏。而精神病态者们拥有一种让人羡慕的能力——如果他们愿意使用的话——那就是毫不在乎。

    他们有一种永不屈服的反弹力。对待生活,他们抱持着“没有一个角落可以给予庇佑,也没有人可以得到庇佑”的态度。是的,他们有时太过懒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这种态度却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好处。

    “我认识一些各个行业的领导者,包括政治家、公司CEO和娱乐业的管理者,”安迪告诉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让你感到相处愉快,因为他们聪明绝顶,又愿意接受新观点。我想,这正是他们可以在各自的竞赛中成为佼佼者的原因。”

    “但也有少部分人思想狭隘,一直对我存有固执的看法,比如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个我曾经打算合作的公司CEO总是在他的董事会面前称呼我为‘推车工’,并声称这就是他不愿意与我合作的原因。我被激怒了吗?”

    “首先,我无法控制别人怎么看我。其次,他的这种态度倒可以转变为我的优势。因为要让这种人满意是很容易的,我可以在他们毫无觉察的情况下为所欲为,甚至让他们以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让我们想象一下生活中这三种常见状况:

    •你停在交通灯前,一个家伙把车停在你的车旁边,透过车窗对你挥舞着拳头,因为他认为你不该在刚才那个交叉路口超车。
    •你申请升职,认为自己完全具备资格。但老板最后没有选择你,而是选了一个与你不和的同事。
    •一个好朋友由于生病无法出席你举办的聚会,但你后来发现她参加了另一个聚会。

    以下是对这三种状况的惯常反应:

    •你摇下车窗,和旁边那辆车里的家伙进行了激烈的争执。
    •你内心充满怨恨,情绪激动,有意或无意地在工作中变得消极又好斗。你对那位刚获晋升的同事进行暗中捣乱,既不给予他上任新职位所需的精神支持,也不提供任何技术支援。
    •你和好朋友绝交了。你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邮件或Facebook信息,还在她背后说坏话。

    这三种反应都很正常。我们从远古祖先那里继承了自我保护的本能,不仅保卫自己的物理边界——比如国界线、尖板栅栏、个人的餐盘;当我们的心理地盘被侵占的时候,这种本能也会出现。

    “事实上”,我对安迪说,“一些研究已经显示,当我们身体疼痛的时候,大脑的某个相应区域会被唤醒;而当我们感到精神疼痛的时候——比如被组织驱逐,或被爱人抛弃——大脑的前扣带皮层(Dorsal Anterior Cingulate)和前脑岛区域(Anterior Insula)会被激活。

    “所以精神上被排挤和身体上被排挤一样伤人。”

    不过,现代人类大脑的一个进化优势就是它的适应性。它让我们能够通过刺激最新最先进的思考区域——也就是我们在第四章讨论过的前额叶皮层——让我们在古老的情感大潮面前堆砌起理智的沙包。

    现在让我再问问你:

    如果你有了冷静选择的能力,面对以上这三种状况时,你是否还会做出这三种惯常反应呢?

    还是会去寻找更好的处理办法?

    •如果你有选择权,你是打算和另一辆车的司机互骂脏话,扯着嗓子诅咒对方,声称要卸下他的后轮胎?还是会看着他,笑一笑,然后转开视线……等绿灯亮起,你缓缓驶离,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如果你可以做决定,你打算带着怨恨工作,降低你个人和团队的表现?还是认真工作,让你的老板和同事们看到你可以泰然处之,然后心想:“上帝,祝他下次好运!”
    •如果你有自由决定权,你真的要与朋友断交吗?还是替她做一个善意的解释——也许在另一个聚会上有一个她一直很想结交的男生,但她又害怕直接拒绝你而引起不快?

    你猜怎么着?我们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些选择,这些决定,都完全取决于你!

    你不相信?

    那你觉得取决于谁呢?

    那个无礼的司机?

    鼠目寸光的老板?

    还是犯了错的朋友?

    你真的要把决定你自身感受的钥匙交到这些人手里吗?让他们闯进来肆意捣乱?还是你打算在门口挂上“客满”的标志?

    因为当你每一次:

    •心怀怨恨
    •自怨自艾
    •愤愤不平
    •认为别人想整你
    •生闷气
    •感到难过
    •耿耿于怀
    •寻求报复
    •认为自己是受害者
    •指责别人对你造成伤害

    ……的时候,你都等于交出了钥匙。你把自己的情感空间交给房客们,任由他们踩踏。

    不仅如此,你给了别人惹怒你的机会,也等于让自己承担起失去事业、朋友和其他机会的风险。你给了其他人导演你自己的人生电影的许可证。

    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放在心上。

    你要做的就是大喊一声:暂停!

    其实做起来比说起来更容易!

    ◎选择的力量

    要想挂上“客满”的标志其实并不难。这得从一个简单的问题说起。大多数的生活哲理都是从简单问题说起的。

    当你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有可能被激发怒火的状况中时,你最好不要毫无准备地贸然应战。

    “那些会打胜仗的士兵总是在能取胜的情况下投入战斗;而打败仗的士兵则是先投身战斗,再寻找胜利的可能。”安迪说道。这时我们拖着步子走出足球场,考虑接下来做些什么。“这是《孙子兵法》里写的。”

    我猜,今天会有人在赫里福德队的更衣室门口贴上这句话。

    所以当你受人欺负的时候,不妨试试下面这个流程:

    1. 观察火灾迹象。
    2. 感觉热度。
    3. 后退一步。
    4. 要明白如果你站得太近,就会热度过高。
    5. 要明白如果你站得太近又太久,你会被烧死。

    然后,问问你自己:

    •如果我不把它放在心上,我会怎么做?
    •如果我没有感受到热度,我会怎么做?

    这么做可以达到两个目的:

    •在你与火源之间建立起一道防火墙,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感受和思考。
    •让你从其他人手里接过控制权,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权利。你可以待在房间里,把门打开。也可以走到房间外面,把门锁上。

    很简单。

    就是这样。

    待在里面或者走到外面。

    有了选择权,或者意识到自己有了选择权,就能改变你的处事态度了。

    “在空勤团里,你会学到应对酷刑和盘问的基本技巧。”安迪说道。我们随着人群往南走,去一个据他说曾是古城堡的地方——不过那里很快会变成一个购物中心。“你的枪法有多准并不重要;如果你的目标不明确,你永远也打不准!”

    “所以一旦你被捕,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他们在精神上摧毁你。他们可能会为所欲为地对你进行身体上的折磨,而你对此无能为力。但你能控制的,是他们对你施加的精神折磨。就像你说的,你对此有选择权。”

    “你要么让这些恶魔进入你的头脑,要么把他们关在门外?”我问。

    “嗯,是的,”安迪说,“但如果你把他们想成恶魔,你就已经把门关上了。如果你把他们当成比赛选手(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北爱尔兰的例子),把这当成一场比赛,而双方都想获得胜利。这样想,就不觉得是针对你个人了。”他继续说:

    我在巴格达期间,拷问我的那位军队审讯员和我的想法大致一样。他们中的一个人拿出一对钳子,对我说:“我理解,你不能给我们所需的信息。因为这是你的工作。但我的工作就是让你开口。所以我不得不履行职责。”
    很合理。我接受他的说法。老实说,装傻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所以我接受了他提供的选项,什么也没告诉他!
    而另外一次,我落到几个秘密警察的手上,他们真的把我惹怒了。因为他们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在充分享受这个过程。但即便如此,我还有一个小技巧可以让我相信自己即将获胜——相信我依然掌控着局面。我只要知道他们还没有杀掉我就够了。
    对我来说,只要我还能呼吸,我就还能赢。很简单。
    当然,在审问过程中我什么也没想,因为我除了闭嘴之外对这个局面无能为力。在牢狱里,我一直谨记着“有呼吸就有胜算”这句箴言。尤其当那些警卫突然从门口探出头,带来每日的鞭刑时,我脑中总是默念着这句箴言,蜷起身体,把伤痛减至最低,默默地忍受他们的毒打。抵抗是没有用的,因为那样就会有更多警卫冲进牢房,加入鞭打的行列。
    只要在鞭刑结束时我仍有一丝呼吸,我就还能获胜!
    如果我还能移动手脚,而身体各处都没有断裂,那就更令人欣慰了。如果我还能呼吸着爬动——就太棒了。虽然这还不是胜利,但一切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同时我也知道,如果我能和这些把我往死里打的警卫们建立起一种联系,就有可能通过他们获救——如果能让他们把我当人看待,而不是杀死他们同伴的凶手的话。所以每一次当我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里接过食物和水的时候,我都设法与之进行眼神交流并表达感谢。不是以一种乞讨的态度。我尽量表现得不卑不亢。
    我在逐渐获得胜利的可能性!
    我从来不抱怨伤痛。但我却知道,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让我给他看伤口,我就可以与之建立心理联系。
    就可以搭上线!
    当然,这是一场艰苦的斗争,因为他们不断更换警卫,阻止任何联系的产生。不过不要紧。只要获得一些眼神接触,无论多么短暂,都可以让我知道自己掌控着局面,仍然留在比赛场上。

    ◎厚脸皮=鼓钱包

    安迪提到比赛和选手,这让我想到数年前日本一个研究团队所做的一项实验。

    这个团队让一群精神病态者和正常人在一个名为“最后通牒”(The Ultimatum Game)的游戏中互相对阵。这个游戏被用来测试人们在财务问题上做决策的能力。游戏的过程很简单。

    它需要两个玩家的参与。过程是这样的。

    玩家1得到一笔钱,他需要决定该分配多少钱给玩家2。

    玩家2需要决定是否接受玩家1的安排。

    如果玩家2同意玩家1的安排,那么他们就按此方法分钱。

    但是如果——这也是游戏开始变得有趣的地方——玩家2对此不满意,拒绝玩家1的提议,那么双方都得空手离开。两个人都拿不到钱。

    看看下面这张图,你会注意到这个游戏的一个突出的特点。

    玩家1可能促成一笔交易,也可能制造一个麻烦。

    他可能提出按50:50的比例平均分配。

    空标题文档 - 图1

    最后通牒游戏(1=玩家1;2=玩家2;F=平均分配;U=不平均分配;A=接受;R=拒绝

    也可能提出按80:20的比例分配。

    “当然了,既然比赛规则是这么定的,”我对安迪说,“他们可能贪婪地选择80:20的比例。或者至少选择70:30。”

    结果显示,当分配比例接近我们描述的第二种情况时,大多数人都拒绝了。看起来,这个比例会让多数人开始心生不满。

    除非,另一个玩家是精神病态者!

    日本的研究团队也正是这样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些精神病态者不仅比正常人更能接受不公平的分配——因此带着更多钱离开——而且他们的皮电活动(一个基于汗腺机能的微妙变化而得出的标准压力指数)的测量数据也显示,比起那些正常人,精神病态者被他们对手的小气行为所激怒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精神病态者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对手所做的分配是否公平。

    他们也不介意对手从他们手中侵吞了多少钱。他们只在意自己分到了多少。

    这总比感情用事能得到更多。

    ◎请保持微笑

    “也许是我搞错了。”安迪说。这时我们在环形公路上向左转,沿着新市场路走(智力测验节目提到过,赫里福德是唯一一个市中心有环形公路的城市)。“我想说,你是学术专家,但你刚刚描述的这个实验听起来和那个轮盘赌实验非常相似——你知道的,每个人得到20镑,但大家更在乎自己输多少而不是赢多少的那个实验。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还有那个测试学习速度的实验,当犯错会得到电击的惩罚时,精神病态者的表现要比普通人差,但如果答对者有金钱奖励,他们就会表现得更好。

    “在我看来,其根本原因是精神病态者更能够在有奖励刺激的情况下少说废话,立马搞定。而在感情用事方面他们都差不多。你可以在SAS选拔赛的盘问环节中看到这一点。

    “SAS成员经常会被捕成为俘虏,我们进行这方面的模拟训练时,不会实施酷刑折磨,看谁会屈服泄密(不过确实有一些那样的课程,因为最后真的遇到麻烦时,你得懂得如何处理),我们更着重于心理层面的强化。”

    “是的,训练非常艰苦。因为不得不严格要求。没有人可以逃过。但有趣的是,有一些体能方面非常优秀的候选人在口头对答上却差强人意。比如,如果一个女性审问者嘲笑他们的性器官很小,他们便会暴跳如雷,乱了阵脚。我也是——”

    “是什么?性器官很小吗?”我问。

    安迪笑了。“不,”他继续说,“不过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轮到我与这位‘黑脸’女士交锋的时候,我的想法是:那又如何呢?让她见鬼去吧。我会任由她继续说下去,直到她最后不得不换一套说辞。我想说,这只是几个词,不是吗?几个词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闭紧嘴巴就好了。另外,如果外面的积雪有两英尺深,而你裸身站在没有暖气的混凝土制的牢房里,这时候每个人的性器官都很小!”

    安迪关于精神病态者更容易克服困难解决问题的说法是对的。我们在第五章里讨论过。而他在最后通牒游戏和轮盘赌实验之间所做的联系,也是正确的。

    精神病态者容易过分痴迷积极刺激,缺乏对负面因素的考虑——即便负面因素会让他们遭受侮辱和灾祸。在某些情况下,毫无疑问,事情会变得不可掌控。倘若总是保持着极端的心态,我们的身体机能就会紊乱,以至于那些“正常的”情绪处理功能都逐渐丧失。

    在类似这样的情况下,与其说精神病态者不会为自己感到难过,不如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他们调音盘上的旋钮已经突破了最佳范围,牢牢地停在了红色警戒区内。

    以乔治•阿佩尔为例。1928年在纽约,阿佩尔因为杀死一位警察而被判处死刑。

    知道他坐在电椅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好吧,各位先生们,你们即将看到一个烤熟的阿佩尔。”

    也许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能这么说着实让人敬佩。

    但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我不这么看。

    我父亲却是另一种人。

    “年纪渐长,”我告诉安迪,“他的身体状况逐渐恶化。他在市场上最后一次摆摊的时候,动作已经颤颤巍巍的了。他得了帕金森症[9],从一个能以超过博尔特百米赛跑的速度打包行李箱的人,变成一个,嗯哼,没有别人帮助都填不了税单的人。”

    “但他还是能够偶尔展现个人魅力。有一次,我陪同他前往当地法庭,因为他拖欠了上门送餐服务[10]的账单。总之,我家老头坐着轮椅出现在法庭上。他放弃了申请律师的权利,坚持要求为自己辩护。”

    “‘你确定这样做对你有利吗?达顿先生?’其中一位地方法官坐着问道,“以你现在的情况?’”

    “我父亲直视着他,‘老兄,让我告诉你吧,’他全身颤抖地说,‘我进法庭的次数比你吃过的热晚餐的次数都要多!’”

    “顿时哄堂大笑。就连上门送餐公司的人——因为他送过几次热晚餐——都觉得十分滑稽。于是我父亲最后免受惩罚,被允许分期缴清费用。”

    安迪大笑。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们在街上等绿灯的时候他说道,并一边拿出了手机,滑动搜索着邮件。“这真是一个厚脸皮的家伙!就在几年前,我们成立了一个“Force Select”公司,对几个职位进行了面试。一些行政职务。总之,我们拒绝了这个家伙,却收到了这样一封回信。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当我们读到它的时候,都笑得不能自已了。”

    安迪把手机递给我,我滑动屏幕浏览了邮件。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读到的!

    亲爱的先生:
    感谢您5月30日的来信。在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我很抱歉地通知您,我无法接受您对我应聘该职位提出的拒绝。
    这一年里,我特别幸运地收到了异常大量的拒绝信。我相信您能理解,面对如此多元且前景大好的工作,我不可能接受所有的拒绝。
    因此,尽管Force Select公司具有优秀的专业能力和拒绝应聘者方面的丰富经验,我感到你们的拒绝无法和我目前的需求相匹配。
    所以我打算从6月的第2周开始和贵公司建立雇佣关系,就在我的大学期末考试结束之后。
    我很期待到时见到您。
    祝您今后在拒绝应聘者方面获得好运!
    真诚地祝愿。

    “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他。”我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说。

    “我们确实重新考虑了,”安迪又读了一遍,然后笑着说,“我们给他提供了一份工作。结果证明他是个不错的员工。他后来还参了军。有一天他会成为将军的!”

    这个故事说明什么?

    不要太把困难放在心上。无论发生什么,首先都不是针对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