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还是不跳
“好像涨潮了。”我听见一个声音从我下方的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传来。“该死!我们出发前该确认一下的。现在只能把毛巾和早餐留在这里,立刻跳进海里,等我们冲浪结束后再爬上来。”
我花了一分钟左右才赶上他。
巨石四周能让人落脚的岩礁简直狭窄得不像样。赶上他后,我终于趁机抱怨了几句。他在一旁搀扶我。现在我非常确信他是个十足的疯子。
沙滩就在我们的左边,只有10米之遥——这个安静天然的海湾有着蓝绿色的海水和粉状的细沙。但是要走到那儿,我们得先经过地狱:要跳进距离我们20英尺(约6米)深的“大炖锅”里,那里沸腾翻滚着黑漆漆的冰冷的海水。
我迈不开脚了。
我不可能跳得过去。
“你这样的胖子打算怎么跳下去?”我此刻只能想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安迪笑了。“你想要自己跳吗?”他问,“还是要我推你一把?”
他脱下Madness的T恤,将它挂在岩石上翘起的一角,海浪拍打不到。接着他取下了曼海德帽。
“你不介意的话,”他转身指了指那块大石头说,“这就是我的更衣室了。你在隔壁那间。”
“我们明明在同一间里。”我生气地说。
我看到下方海水的泡沫中上下沉浮着两个冲浪板,它们正对着一个看似山洞的入口处。
这两个板子是我们的。安迪已经把它们扔到水里了。
也许一个急流就会把它们冲进深不可测的黑暗中。或者隐藏在某处的史前海洋生物会爬出来把它们拖到海底。那就赶紧打住吧。我们还是带着培根三明治再攀爬回车上去。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不是个好主意。他也许会从哪里变出一个写有“我爱斯凯格内斯”[14]字样的氧气装备,坚持要追随它们而去。
太迟了!一阵水花溅起,他已经跳进水里了。
“太刺激了!”他喊道,一边擦干脸,一边把冲浪板聚拢在一起,“轮到你了,老兄——快跳吧!”
我摇摇晃晃地站在礁石边上。我的身体跃跃欲试,但大脑不配合。
“快点儿!”安迪叫道,“你怎么回事?这是水啊,老兄,不是块干水泥!”
我又一次尝试往下跳,但又一次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脚步。很可能是我的求生本能。
“好吧,”安迪朝我喊道,“你就想象有一群拿着枪的家伙正沿着礁岩追捕而来。”
我往下看,他正在北大西洋的巨大洗衣机里不停地打着转。
他的方法还是不管用。
“我想我宁愿和持枪分子搏一搏,”我对他喊道,“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老兄!”
安迪确实有点勇气,敢跳进20英尺高的旋涡里。
“好吧,”他叫道,“那这样吧。我给你说一个笑话,然后你往下跳,可以吗?”
“我想笑着死总比哭着死要好一些,”我喊道,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你说吧。”
“好,”安迪喊着,“笑话是这样的:
一位乘客坐在出租车上。他突然往前倾,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想问他一个问题。不料司机吓了一跳,尖叫起来,车子失去了控制,突然转向,朝一辆正行驶而来的巴士方向冲去。最后车子骑上了马路牙子,在离一家店的橱窗只有几英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之后,那位司机一边颤抖着一边说:“对不起,老兄——不过你真的把我吓死了。”
乘客感到不可思议。“你太神经质了,”他说,“我只不过拍了一下你肩膀。”
“是的,是的,我知道,”司机说道,“我早该告诉你的,你看,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出租。”
“好吧……那你之前做什么?”
“我是开灵车的。”司机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