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站的难题

一个暴风雨的寒冷夜晚，你驾驶着自己的两座跑车途经一个巴士站，看到有三个人在等回家的公车：

•一个明显受了伤、需要被送去医院的老妇人。

•一个曾经救过你的老朋友。

•一个你寻觅多年的理想伴侣。

如果车子只能再坐下一位乘客，你会决定让谁上车呢？

你可以：

•让老妇人上车，救她一命。

•让老朋友上车，因为他救过你。

•让那个理想伴侣上车，因为如果你不马上行动，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会选谁呢？

安迪和我坐在一个有着玻璃门脸的餐馆里喝咖啡，从这里可以看到美不胜收的伦敦风景。这是十二月初的一个下午，已接近黄昏，军情六处^[1]大楼、金丝雀码头和老贝利街的金色灯光映照在圣诞节前浓暗的天空上，一闪一闪的。

我在想，邦德、盖柯、德克斯特和莱克特都一定就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计划着他们的大事。毫无疑问，他们再次制造出骇人听闻的事件，只是个早晚的问题。

在这微光闪烁的天际线的掩映下，安迪对我提出了这个难题。

“这原本是为投行员工设计的创新性测试。”他一边大声啜饮他那杯卡布奇诺咖啡，一边对我说。

他拿起一支小汤匙，撇去咖啡表面的浮沫。

“安迪，老兄，”我说道，“这可是米其林一星餐馆。”

“我知道。泡沫的味道不错。”

安迪的难题让我着实考虑了一会儿。更准确说，我在他分离那杯咖啡的时候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但我一听到他说“创新性测试”，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用意。我把餐巾扔在桌上。

“你继续说，答案是什么？”我问。

“好吧，”他说，“据我所知，他们想要你这样回答。你碾轧过老妇人，帮她彻底解脱痛苦，然后要到你理想伴侣的电话，最后带着你的老朋友驾车离去。显然，这说明你是个冷酷无情却做事有条理的人，并且忠于那些曾经对你有恩的人——这些素质，据他们所说，是一个理想的投行从业者所需要的。”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有条理？”我反问。“等一下，让我理清楚。你的理想伴侣和你的好友在刚刚目睹你撞倒老妇人之后会给你留电话，会跟你出去喝酒？”

安迪又喝了一大口。

“错误的答案是把老妇人送去医院而把你的理想伴侣和老朋友独自留在公车站，”他继续说，“这说明你很容易分心，忘记手头的主要任务，无法在机会来临时把握住它们，这会让你的竞争者们乘虚而入的。”

“你真烦人。”我笑道。“好吧，如果这样做呢？你把车钥匙扔给你的朋友，让他送老妇人去医院，而你护送你的理想伴侣上巴士，保证她安全到家——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到她的手机号码。这么做表明你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你有一些基本常识，也有能力避免因为疯狂愚蠢的违法举动而被终身关在精神病院。这种做法符合要求吗？”

安迪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但我会这么做。因为那个老妇人很有可能刚做了个假臀，如果你碾错了地方，你的车漆就要遭殃了。”

“怪不得，”我喃喃自语道，“银行都这么不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