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步:着眼本地,放眼全球,两手同抓

    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即奥弗带领下的这轮巨额投资其实埋下了乐土日后不少弊端的种子。“假如沙伊筹到的是5,000万,而不是2亿美元,就会迫使我们集中精力。”2008年初成为乐土政策副总裁的帕蒂尔说道。不幸的是,阿加西手头资金过于充裕,因而有本钱发散思维,四处撒网。

    当时的乐土刚刚在以色列成立不久,阿加西已然胸怀国际。“如果波兰政府出台了电动车新政策,那我必须确保他们同时制定了充换电政策。”帕蒂尔说道。那时候,他管理着一支10人团队。

    作为一家尚未涉足波兰市场的零收入创业公司,乐土竟敢派遣高管游说波兰立法者,听来荒谬。这还只是开始。阿加西聘请不同管理团队,分别派驻以色列与美国以及未来计划扩展的目标市场——丹麦及澳大利亚。丹麦和澳大利亚分支名义上独立于乐土的全球机构以外,部分资金来自本土合作伙伴,比如丹麦的大型公用事业单位东能源公司(DONG Energy)。乐土还在中国、日本和夏威夷规划了示范项目。这一复杂架构反映在研发团队上,团队领导者是SAP前同僚巴拉克·赫斯科维兹(Barak Hershkovitz),他正是Oscar导航系统的创造者。研发团队常驻以色列,但直接向位于旧金山帕洛阿尔托市(Palo Alto)的阿加西汇报。企业架构太过错综复杂,于是阿加西在帕洛阿尔托雇用了一批管理专家,由波士顿咨询公司(Boston Consulting Group)前老将带领,确保一切井井有条。“乐土从来不是初创企业。”早期人力员工雪莉·西尔弗斯坦(Shelly Silverstein)说道。“它刚起步的定位就是大型企业集团。”

    乐土的薪水高于市场价。“人人都想挤进来。”某位以色列高管说道。“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公司”——即怀抱使命的初创企业——“没必要支付过高薪资。但我们还是这么做了。”

    “所谓当局者迷,我们当时没觉得浪费钱。”西尔弗斯坦说道。她和几乎每一位我采访过的乐土前员工,都把乐土视为自身职业生涯的亮点。“大家被美好的前景所激励:绿色,可持续,还带点犹太复国主义色彩。它是一个美丽的梦想,令大家沉醉不已。直到后来,我们才看清了公司的臃肿和傲慢。”她说道。

    空标题文档 - 图1 2009年的TED大会上,阿加西坚称,正确的道德抉择,即抛弃燃油,将带来巨大财富。

    阿加西迟迟未聘用的人才,恰恰是汽车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专业管理者。“我们没有汽车专家。”一位熟悉公司内部运作的员工解释道。“所有人一辈子都没造过汽车。”阿加西的汽车合作伙伴主管西德尼·古德曼(Sidney Goodman),负责保证雷诺电动车的电池可轻松置换。他曾任SAP业务拓展专员,和阿加西还是部队战友(古德曼拒绝就此置评)。掌管换电站建造工作的是一个相对经验不足的SAP前业务经理,大家一致透露,他没有半点能源项目或真实建筑项目的经验。但他有一门本事无人能敌:他是阿加西的弟弟塔勒(Tal)。

    “白皮书列出了两大目标:消除里程焦虑和提供低价汽车。”与阿加西一同起草《改革全球交通》、并最终成为乐土董事会成员的扎鲁尔说道。“事后来看,我们偏离了使命。因此遭遇了敌对情绪和背后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