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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人

    五千年的这一头还亮着一盏灯

    四十岁后还挺着一支笔

    已经,这是最后的武器

    即使围我三重

    困我在黑黑无光的核心

    缴械,那绝不可能

    历史冷落的公墓里

    任一座石门都捶不答应

    空得恫人,空空,恫恫,的回声

    从这一头到时间的那一头

    一盏灯,推得开几英尺的浑沌?

    壮年以后,挥笔的姿态

    是拔剑的勇士或是拄杖的伤兵?

    是我扶它走或是它扶我前进?

    我输它血或是它输我血轮?

    都不能回答,只知道

    寒气凛凛在吹我颈毛

    最后的守夜人守最后一盏灯

    只为撑一幢倾斜的巨影

    做梦,我没有空

    更没有酣睡的权利


    1973.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