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救世主
杀害了刘,软禁了刘秀,转眼间刘玄眼中最为扎手的两颗“眼中钉”“肉中刺”就被成功的拔除了。安好“内”后,刘玄也没有闲着,开始“攘外”了。
更始元年(公元23年),正值炎热的夏天,刘玄的心却比天更热,他派出了两支大军,一路由定国上公王匡率领,从南阳郡北上攻打洛阳;另一路由申屠建和李松率领,奔关中直取长安。意在一举击溃王莽的新朝——那个他想去的地方。
一起谋反案被消灭于萌芽状态,逃过一劫的王莽却没有丝毫高兴。相反,他脸阴沉得像是寒冬里的雨雪。国难当头,刘歆和王涉这一闹,不但进一步削弱了新军的实力,也摧毁了王莽的信心。
是啊,连最亲密的战友(指刘歆)和最依赖的兄弟(指王涉)都背叛了他。痛定思痛,迷恋上了看兵书。
是啊,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王莽主动戒酒戒色,甚至戒睡,没日没夜地钻研兵书,发誓要从兵书中找到一条救国救民之道。
然而,王莽想要安心钻研兵书也是一个奢求,因为每天各地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送到他的案台上来,掩盖了他满屋子的兵书。
“兵书啊兵书,你告诉我现在要怎样才能救国啊?”
看着王莽实在太苦恼,大司空崔发来替他分忧,只一句话便让王莽原本失去了光彩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何不请王邑再出山?”
是啊,怎么就不把王邑请出山来,王莽拍着脑袋。
昆阳一战,王邑一败涂地,倾尽了几乎新朝的举国之兵。事后,他负荆请罪,主动要求王莽给他处以极刑,但王莽却摇头道:“我三顾茅庐才请你出山,现在因为兵败杀了你,那等于杀了我自己还难受。”
王莽放过了王邑,王邑却没有放过自己,耿耿于怀,后来便“躲到洛阳成一统”去了。放纵、沉沦,王邑原本想以这种自甘堕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却没曾想再次接到王莽的诏书。
对于败军之将的他来说,已没有任何条件可谈,唯有以死效忠,方能解赎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和屈辱感。因此,接到诏书,他便马不停蹄赶到了长安。
“罪臣之将,愿肝脑涂地,为国效犬马之劳。”王邑泣首道。
“往事如过眼云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莽道,“如今国将不国,如之奈何啊?”
王邑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宗旨,说出了两个力挽狂澜的方案:一是坚守洛阳、武关这两座有关长安门户的大城;二是离间叛军。我们的对手主要是汉军,其他如赤眉等特种军,可以采取糖衣炮弹的方式进行拉拢,如果叛军能自相残杀,那我等东山再起也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王邑的“两步走”中的坚守武关、洛阳很快就被现实给打破了。
话说革命军在向武关逼进时,析城人邓晔、于匡在南乡起兵响应,先后攻下析县、丹水、直打到武关城下。
武关守将、都尉朱萌原本是王邑得力的部将。王邑把武关交给他守时,朱萌便立下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誓言。这令王邑感到很满意,看来朱萌如此为国效忠,武关不可虑矣。
然而,事实证明,誓言之所以成为誓言那是因为它是无法实现的言论。而朱萌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誓言是因为他一时心血来潮。当他看到城下的邓晔、于匡等人时,他的态度马上就转变了。是啊,曾经,他们是一条战线的,现在却成了敌人。而邓晔、于匡之所以这样,那是现在天下的形势所致。
新朝已处于四面楚歌,在做最后的挣扎。而革命军才是大有前途啊!权衡了一番后,朱萌决定弃暗投明,连一枪一弹都未发,就打开了城门。武关已失,长安便如一裸露的婴儿暴露在眼前,革命军可以长驱直入了。与此同时,洛阳也陷入了革命军的重重包围中,随时都有被攻下来的危险。
第一步看来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了。接下来就寄希望于离间革命军了。但王邑派去招降赤眉等的使者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
纸上谈兵,听上去很美,可梦碎得也快,梦碎时掉落的不是片片落叶,而是血淋淋的心。
看来寄希望于王邑能成为力挽狂澜的救世主,王莽想得太美太天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