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
荷兰吕伐登的斯坦德大学也是一所经历了调整变革的大学。斯坦德的所有人,包括老师和学生无须考虑自己的身份,他们将为事业准备的学习计划与奖学金和服务的奖励相结合,这种做法得到一致好评。事实上我们很难定义我们从哪里结束,从哪里开始。董事会前主席罗伯特·文斯特拉说:“我认为以领导力为教育重心的大学能教育出最好的学生。我们需要培养能够改变世界的领导者。我总是在思考如何‘成为改革者,成为领头羊’。我们需要敢于站出来的人,我们需要有人能够追求更好的事物。”
在文斯特拉看来,学校真正的工作是释放每个人心中的领导力。斯坦德大学在荷兰拥有11 000名学生,在南亚有各种各样的分校,斯坦德自称为“领导者的大学”,领导者被定义为“根据普遍原则,勇于承担责任,看重人的差异,自我增值,自我发展”。
这个任务是如何转化为现实的?2003年,斯坦德大学在南非海岸边的美丽小镇艾尔弗雷德港建立了分校。新的组织将培训工作人员的热情好客,行业包括酒店、餐馆、旅游等。艾尔弗雷德港由于气候宜人,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是一个度假胜地。许多富豪退休后携家眷在此定居。与艾尔弗雷德港相邻的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纳尔逊·曼德拉乡的内马托,这个地方失业率、文盲率和犯罪率很高。小商店勉强维持生存。最可悲的是,流落街头的儿童到处游荡,无处可去、无事可做的孩子很多都吸食大麻。
罗伯特·文斯特拉和他的同事们知道,这个地方是建立第 3选择大学的最佳选择。新学校叫作职业进修教育研究所(以下简称职修所),这个名字有双重含义:在课堂上,学生会接受服务行业的培训,同时学生要向有需要的社区提供服务。课堂工作和实地工作之间没有边界。职修所的第一任校长是雷蒙德 ·姆拉巴,他是种族隔离制度抵抗运动的英雄,也是罗本岛的犯人之一。雷蒙德 ·姆拉巴任职不久后就英年早逝,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内马托所面临的严峻挑战。
用文斯特拉的话说,职修所“开始就是一个大冒险”,就像所有第 3选择实验一样。“参与的人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他们只是想把高等教育和社区发展带到南非最贫穷的地区去,为青少年建设桥梁,使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希望学生不仅学习到一种服务,更要学习一种服务的思维模式。 ”
神奇的协同效应将职修所与当地人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开始互相帮助。职修所开设了烘焙课程。烘焙课程不仅教学生烘焙面包,也为城镇居民提供了就业机会,并帮助他们发展自我支持精神。面包店的口号是“进步是我们的生活方式!”职修所开设了其他项目,全部由学生组成,包括菜园、多功能活动中心、艾滋病预防方案、帮助附近学校的残疾人等。
小企业主积极参与职修所的“崛起”项目。学生在这个项目中受益良多,学生辅导业务规划、记账、市场营销。业主聘请学生到商店上班。这种协同让大家都受益:业主学习到新的技能,学生巩固了知识。一位名叫乔伊斯的年轻女性曾试图做缝纫生意,她自己会做衣服,但不知道如何吸引客户。职修所的学生教她如何预算和营销,如何将她的小生意做起来。斯木浦玮 ·韩兰根有一个木工车间,但并不擅长做生意。他非常善良,只收有能力付账的人的钱,有时候甚至提供免费服务。他在职修所的合作伙伴教他会计、市场营销和如何拥有商业头脑。
除了帮助商业组织,职修所还组织学生帮助当地的流浪儿童,像夏洛尼、浓慈妮这些孩子。夏洛尼13岁,只上到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他的母亲终日饮酒,奶奶也已经老了,照顾不了他。夏洛尼很想上学,但他没有了食指尖端,再也不好意思尝试写字了。十几岁的浓慈妮和她的奶奶住在一起,但大部分时间游荡在周围的垃圾场。她想去上学,但没有成功,她很气馁,最后跑回了垃圾场。某一天,她在垃圾场被一群男生轮奸。
像这样的故事在内马托太常见了。职修所开始帮助像夏洛尼和浓慈妮这样的孩子。职修所的学生开始和夏洛尼交流,夏洛尼同意离开垃圾场,每天去活动中心。他在那里参加了一个禁止青少年滥用药物的项目。起初,他的积极性不高,说的话也很简单:“这个周末我不会去喝酒。”最终职修所的实习生开始学习养育子女的技能,训练夏洛尼讲卫生。他们密切关注夏洛尼的出勤率。同样,浓慈妮也得到了帮助。她的奶奶成为她疗伤的关键,接受了职修所的培训后,他们再次成为了幸福的家庭。职修所的学生带头将青少年从毒品的阴霾中解救出来,让孩子们重拾信心。
职教所扩大了工作范围,学校还资助赢得“自由企业中优秀学生”比赛的同学,这个比赛涉及42 000多名学生,40多个新兴国家参与竞争。他们会在一个偏远的山庄建立一个计算机中心,为农民提供维修服务。这些都不是课外项目,而是核心课程。职教所的学生帮助小企业和农民自力更生,帮助孩子远离毒品,培养自己的价值。这些年轻人不管身在何处,都能改变世界。
职教所(现在被称为南非斯坦德)让学生同时学习服务技能和服务理念。学术成果也日益丰富,教室和社区之间的学习不设边界。头脑和心灵都受到教育,学生明白贡献是什么意思。罗伯特·文斯特拉承认南非的斯坦德是不寻常的高等教育,对此有很多持怀疑态度的人,文斯特拉说:“推行职教所,我时常遇到阻力。人们只是不知道如果这个社区的工作与发挥领导力的工作相结合会很好,或者他们只是不想这样做。”
就我而言,我认为这是教育模式未来发展的方向。如果大学继续孤立学生的生活和他们的社区服务,这将是一种耻辱。如果大多数学生的大学只是坐在电脑屏幕前,不参与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在学校里只是不断地做选择题,这对学生、老师、社会来说,都是一个悲剧。相比之下,南非斯坦德是一个标准的第 3选择,它不是一所纯粹的学术组织或预编程的贸易学校,它有更高的目标,就是将学生培养成为生活中的领导者。
斯坦德实现这个目标的创新方法被称为参与学习或在职学习。美国前教育厅厅长欧内斯特·博耶博士是一个有远见的领导者,他是早期大学和社会之间走向协同的倡导者。他写道:
参与奖学金带来更丰富的大学资源,也将最紧迫的社会、公民和道德问题带给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学校、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城市……在更深的层次我们需要的不只是更多项目,我们还需要更高的目标、更大的使命感,为公民生活指明方向。
现在,更大的目标是鼓励其他院校通过服务帮助学生学习。每个学科都可以融入进去。例如,在一所大学,会计专业的学生可以在美国大城市建立一个流浪者收容所,这就需要学生熟悉银行业务,具备优秀的预算技能。他们必须要学会节约每一分钱,这样才能保证更多的人有家可回。当地一家银行设立了储蓄账户,账户可以先存入一美元。帮助有需要的人对学生有着深远的影响。一本书中曾这样写道:“这里的人都实实在在地教会我很多,在这里接触到的现实深深触动了我,使我的情绪波澜起伏,但是在大学里面,很少有事情能像这样影响我的情绪。”这里还有一个经典的角色逆转,学生们教流浪者知识,流浪者们教会他们同情并尊重每个人的价值。这就是我说的协同学习,他们相互学习、相互影响、共同进步。
在一个法律学校,学生有机会在社区法律中心为低收入人群提供法律咨询服务。他们处理过一位墨西哥移民拉斐尔的案件,拉斐尔是一位面包师,被不公正地解雇了。除了帮拉斐尔讨回公道,法律中心呼吁学财务和审计的学生帮他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店。这些学生帮他准备商业计划书,获得了一笔小额贷款。学语言的学生为他翻译,甚至有些校友参与监督法律和商业合同。不久之后,他再也不需要原来的工作了,他有了自己的店。对拉斐尔来说,法律问题高深莫测,他根本没办法处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第3选择的法律案件。真正的跨学科相互协同学习将会碰撞出智慧之花。
这种协同作用将使我们重新定义所谓的教育。通常说的教育就是在空空的脑袋里装满各种知识,然后测试,看看学生掌握了多少。这就是所谓的“自动贩卖机”模式(老师塞硬币到自动贩卖机里面,出来一个糖果),是工业时代的假象。与协同教育模式相比,这种模式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协同教育模式将教师、学生和社会的知识贡献出来,实现第3选择的思维模式,理念创新带来了丰硕的成果。协同教育模式有利于社会的发展,维多利亚大学帮助加拿大的“第一民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