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阿契美尼德时期的宝座" class="reference-link">附:阿契美尼德时期的宝座
波斯王陵的《授命图》,无论哪个王的墓,照例都有藩臣托举宝座的图像,波斯波利斯的《君临天下图》,第二、第三种改横图为竖图,也有这种图像。
阿契美尼德时期的宝座分两种,一种有椅背,是国王坐的小宝座;一种无椅背,是藩臣共举的大宝座。大宝座虽无椅背,但椅子腿几乎一模一样。
无椅背的宝座,曾见于波斯波利斯阿帕丹东阶〔图21〕,无论椅腿的造型,还是椅腿横撑上的花纹,都如出一辙。
〔图21〕 波斯波利斯阿帕丹东阶:背负宝座者
任超 摄
卢浮宫藏有这种椅腿的残件〔图22〕。
〔图22〕 狮腿椅残件
卢浮宫
李零 摄
我发现,就连这类宝座,也与亚述石刻有共同点。(38)
第一,不列颠博物馆有一件辛纳赫里布(Sennacherib)的画像石〔图23〕,年代在公元前701年,画面上的宝座,不仅椅腿横撑的花纹一样,而且有小人托举宝座的图像。(39)
〔图23〕 比较:亚述王辛纳赫里布的宝座
第二,西亚步辇〔图24〕,与我国不同,是把椅子腿固定在抬杆上,可见小人托举宝座,其实就是我们说的“抬轿子”。
〔图24〕 比较:亚述士兵抬神像,尼姆鲁德西南宫石刻(线图)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埃兰一带也有类似“抬轿子”的图像,如伊朗库尔利·法拉赫(Kul-e Farah)峡谷的埃兰石刻〔图25〕。(40)这件石刻,年代有争论,早可早到公元前1100年,晚可晚到公元前550年,上面既有群臣趋谒像,也有小人托举大人像。
〔图25〕 比较:库尔利·法拉赫峡谷的石刻
(1) D. Stronach, Pasargadae, p. 44, Pls. 47c-d.
(2) 参看上篇第一章。
(3) D. Stronach, Pasargadae, p. 44, Pl. 55.
(4) D. Stronach, Pasargadae, p. 44, Pl. 58。
(5) D. Stronach, Pasargadae, p. 44,Pl. 61a。
(6) D. Stronach, Pasargadae, pp. 97-99.
(7) 这一石刻有巴比伦简易复制本。参看A. Kuhrt, The Persian Empire, p. 158, fig. 5.4。
(8) 艾米莉·库尔特对有关事件做了编年考证,参看A. Kuhrt, The Persian Empire, pp. 140-158。
(9) P. O. Harper, J. Aruz, and F. Tallon eds., The Royal City of Susa, pp. 219-221。
(10) 案:近东艺术和希腊艺术流行植物类纹饰。花分三种,各有名称,只代表纹饰类型。lotus指侧视的裂瓣花,不必视为写实的莲花;rosette指俯视的裂瓣花,不必视为写实的玫瑰;palm指rosette之半,如竖立的手掌,不必视为写实的棕榈。这里的十二瓣花属于rosette。
(11) 罗森(Jessica Rawson)教授对这对香炉有考证,认为汉式博山炉就是以这种香炉为原型。参看杰西卡·罗森《中国的博山炉—由来、影响及其含义》,陈谊译,收入氏著《祖先与永恒—杰西卡·罗森中国考古艺术文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11年,第463—482页。
(12) 这种短剑屡见于波斯波利斯的浮雕,奥克苏斯宝藏(Oxus Treasure)曾出土过这种短剑的金鞘,现藏不列颠博物馆。
(13) 通常认为,这是觐见者为了遮挡口气,表示尊敬,但库尔特则以礼仪性的飞吻(ceremonial kiss offered to the King)为释,见A. Kuhrt, The Persian Empire, p. 536。
(14) 参看A. S. Shahrbazi, The Authoritative Guide to Persepolis, pp. 99-101。案:旧说出自E. F. Schmidt,新说见A. S. Shahrbazi, “The Persepolis ‘Treasury Reliefs’ Once More',” in Archaeologische Mitteilungen aus Iran, N. F. Ⅸ(1976), pp. 151-56。1977年10月15日和22日,夏鼐在德黑兰和波斯波利斯访古,是由同样毕业于伦敦大学的沙赫尔巴茨陪同。他在日记中说,这两件浮雕,“原以为大流士一世像,现以为Xerxes[薛西斯一世]像,原有一对,分别镶嵌于大殿的东面及北面大台阶正面,后来薛西斯一世被刺,大流士王子被杀,两个大臣后来亦以谋叛伏诛,阿尔塔薛西斯乃将这两块移置仓库中,另以雕刻四大臣像代替之”。其说应即出于沙赫尔巴茨。参看《夏鼐日记》,王世民整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卷八,第125、132页。
(15) 过去,大家以为,阿帕丹是大流士一世所作,因而断定阿帕丹浮雕也是他的作品,不对。其实,大流士一世只是阿帕丹的(接上页)奠基者,并不是完成者。现在,我们知道,阿帕丹浮雕是薛西斯一世时的作品。这里讨论的两套石刻,旧刻与阿帕丹其他浮雕同时,是薛西斯一世时的作品;新刻与中央大厅、百柱厅同时,是阿尔塔薛西斯一世时的作品。
(16) 另一种看法,这只是泛泛表现王位继承的场面,如库尔特以Dasylium出土表现觐见场面的封泥为例,说明这种图像传播之广。但这件封泥有阿尔塔薛西斯一世名,显然是仿造上述石刻,同样的浮雕也见于波斯波利斯的中央大厅和百柱厅,都是阿尔塔薛西斯一世的东西,它们与上述石刻不同,身后并无太子,只有执蝇拂的宦官。参看A. Kuhrt, The Persian Empire, pp. 536-537。
(17) 这种树,沙赫尔巴茨以为是柏树(Cypress),见A. S. Shahrbazi, The Authoritative Guide to Persepolis, p.101。
(18) 夏鼐称之为《职贡图》,见《夏鼐日记》,卷八,第132页。
(19) 大流士宫、薛西斯宫的台阶是单阶,比较短。中央大厅的台阶是双向回转式,也比较短。浮雕内容与阿帕丹相似。
(20)此外还有若干种,如大流士宫有一种浮雕是表现把门的侍卫:二人,执矛,前后立;薛西斯宫有一种浮雕是表现随行的仆从:二人,一人执手巾、香水,一人执水罐、香水,前后立。
(21) Alabaster是一种硬度较小,雪白色,适于雕刻的石头,也叫摩苏尔大理石。亚述浮雕多取材于摩苏尔。
(22) 如亚述纳西尔帕二世(Ashurnasirpal II)的一件画像石(约前865年)和萨尔曼纳萨尔三世(Shalmaneser Ⅲ)的一件画像石(约前825年)上就有这种徽识。参看Julian Read, Assyrian Sculpture, p.37, fig.33, and p.62, fig.66。
(23) 纳克什·鲁斯塔姆有三幅年代偏晚的《杀敌图》,画面相对简单。
(24) 沙普尔一世的《授命图》见比沙普尔。纳塞赫王(Narsah)的《授命图》见纳克什·鲁斯塔姆。前者是“马上授命”,后者是“马下授命”。
(25) 戈尔狄安三世战死于249年,当时,阿拉伯人菲利普是他的侍卫长,随后才当皇帝。瓦莱里安被俘在260年。此图把时间不同的皇帝放在了同一画面中。画面上方,有手执圆环的丘比特(受希腊影响)。
(26) 纳克什·鲁斯塔姆也有这种图,画面上只有瓦莱里安、菲利普,没有戈尔狄安三世。
(27) 巴赫拉姆二世的《拄剑图》又见纳克什·巴赫拉姆(Naqsh-e-Bahram)。比沙普尔有沙普尔二世的《拄剑图》。二图中,拄剑之王为坐像。
(28) 库思老,或译霍斯劳。
(29) 萨珊银币有各种王冠,可据以断代。
(30) 巫鸿《中国古代艺术与建筑中的“纪念碑性”》,李清泉、郑岩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
(31) 巫鸿《全球景观中的中国古代艺术》,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17年,第一讲:礼器:微型纪念碑(第15—70页)。
(32) 奥姆斯特德《波斯帝国史》,第67—68页。
(33) 巫鸿《中国古代艺术与建筑中的“纪念碑性”》,第154—182页。
(34) 丹尼尔说,伊朗高原,只能顺边溜,不能横跨,因此不是重要的商贸中心,只是地方市镇,这话有点夸大。参看氏著《伊朗史》,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0年,李铁匠译,第12—13页。
(35) R. Ghirshman, Persian Art, p. 133.
(36) 西亚艺术流行对马、对狮纹,也与讲究对称有关。这种特点,也见于欧洲徽识。俄国的双头鹰就属于这一类。
(37) 巫鸿教授有专门讨论,称之为“透明之石”,认为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以此作全书结尾。见巫鸿《中国古代艺术与建筑中的“纪念碑性”》,第五章(第325—362页)。案:此说似求之过深,我怀疑,这只是一种装饰手法。
(38) 参看Julian Read, Assyrian Sculpture, p. 69, fig.77。
(39) Julian Reade, Assyrian Sculputure, p. 69, fig. 71.
(40) 参看下篇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