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与尸疗
真吸血鬼,角斗士果汁,道貌岸然的教皇,血酱,颅骨苔藓,木乃伊入药

1758年,时年23岁的詹姆斯·怀特和21岁的沃尔特·怀特在伦敦肯宁顿公地被处以绞刑。绞刑是警示世人不要犯罪的绝佳刑罚,同时也是一种娱乐的绝妙来源。和当时其他处刑方式类似,囚犯一般坐着马车被载到绞刑架下。他们的脖子上缠着结实的绳子,公地上立着高高的横梁,绳子就悬在上面。很快,马车被拉走,只剩下罪犯在风中抽搐挣扎,最后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在绞刑结束后,根据1758年4月刊行的《绅士杂志》报道:“一个大约9个月大的孩子被递到刽子手的手中,刽子手拉着两具尸体各自的一只手抚摸孩子的脸,这样做了足足9次。”孩子的皮肤上有粉瘤(可能是疖子),这样做是希望死人能治好孩子。
这看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从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开始,横跨整个中世纪,将人的身体部位用于医疗的做法一直十分流行,直到19世纪末才逐渐消亡。尸体被找来,不仅是为了像上述那样通过碰触治病,还有食用、饮用以及其他方式。人们一般将其称之为食人、吃人肉或尸体医学,随你怎么叫。
纵观人类历史,人们一直都在寻找并渴求的东西无非这些——青春、活力、力量。医学史上很多伟大的代表人物都认为,食用死人身体的一部分符合他们恢复健康的理念。盖伦的体液学说认为血液过多对身体不好,但血液过少则可以通过长期饮用血液进行调节。希波克拉底曾提及,可以使用一些不洁之物,像“尸体”或“沾染着暴力的血液”(罪犯的血),来抵抗污秽或疾病。后来,帕拉塞尔苏斯认为“含人的药物”能通过“灵魂”和其内在的精华治疗疾病。同尸体触碰一下简单却富有魔力。17世纪,罗伯特·弗拉德指出,“如果死人的手触摸了疣,疣就会死”。让·巴普蒂斯特·凡·赫尔蒙特是差不多同时代的佛兰德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一名医生,他认为人类的尸体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以某种方式徘徊在血液和身体之中,特别是被暴力致死的尸体。换句话说,这种尸体没有经历过长久的疾病或虚弱,其生命力得以保全而未被浪费。因此,被提前终结生命的罪犯的尸体会特别抢手。
针对这一点,我们将重点讨论身体和血液的利用,通常情况下是非自愿地被拿去使用的。当然,包含尿液的食谱、给成人饮用的母乳、粪便制成的药膏、汗水制成的药水和胎盘制成的药丸……相关的讨论屡见不鲜,但捐献这些“排泄物”不会对施予者造成伤害。
血液也在施予者不受伤害的情况下献出。毕竟,在20世纪,许多人就慷慨献血,且挽救了无数生命。但在过去,血液的使用就没有那么清楚明白以及无私,简直是一团糟。
真“吸血鬼”
我们印象中的吸血鬼大都有着闪亮的尖牙,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但在现实中,饮用血液的人完全不是那么光彩的形象。公元1世纪,老普林尼就写道:“癫痫患者如饥似渴地痛饮角斗士的血液,就仿佛是在喝下生命。”这个例子生动描述了人们希望从一个强壮的肌肉男身上获得健康的病态渴望。为什么要饮血?原因并不清楚,但当一批又一批的学者坚持认为“它之所以有效,是因为我听说它有效”,普通人也就坚信不疑了。三人成虎,莫过于此!再者,癫痫发作通常是间歇性的,所以如果某人在服药后几个月内没有发病,人们就倾向于相信这种药物的确有疗效。
血是最高贵的体液,也是不老仙方的药引。15世纪,意大利学者马尔西利奥·费奇诺认为年轻人的血液可以使老人恢复活力。他们应该“像水蛭一样,从刚刚割开的左臂静脉吸食1—2盎司血液……”如果你认为直接吸血令人不适,那么费奇诺建议,你可以“把血加糖煮熟,或是让血与糖混合,用热水适度蒸馏后再饮用”。
那些没有机会弄到角斗士尸体的人就必须灵活一些了。1668年冬,一个名叫爱德华·布朗的英国人在维也纳目睹了好几起处决。在死囚被斩首后,他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罐子,向着尸体飞奔而去。他用罐子装满从尸体脖子中喷射出的鲜血,随即一饮而尽”。另一些人则用血液将手帕浸湿,希望能治愈癫痫。
故事还没完。
有一句古谚是这么说的:事实往往比小说更离奇。下面这个有待商榷的故事恰好能印证这句话,因为这故事实在太过离奇了,让人难以相信。1492年,教皇英诺森八世生命垂危。他虽为教皇,却是个无耻政客,因与意大利各邦国冲突不断,使教廷财政入不敷出。他还有16个私生子,并迫害女巫,奴役民众。他真不是个好人。根据传闻,在教皇生命垂危之际,他的医生收买了3个童男。每个男孩获得1枚金币,并被放出了大量的血。奄奄一息的教皇喝了他们的血液。孩子们死了。教皇也死了。这名医生也从此声名狼藉(也有人认为这是在反犹诽谤活动中针对医生而散布的谣言)。教皇英诺森八世权倾朝野,品行有待商榷。他真的可能为了延续生命而孤注一掷,对这些孩童痛下杀手吗?或许有可能吧。

老普林尼
人血不仅可饮用,也能在干燥后被磨成粉末,混入食物和药膏中,或是用鼻孔吸入。意大利医生莱奥纳尔多·菲奥拉万蒂认为血液制品“好到可以起死回生”。他于1588年去世,显然,这对他可能并不起作用。普林尼记载了埃及国王试图通过在人血中沐浴来治疗寄生虫感染——这种感染会导致皮肤大面积肿胀,也就是俗称的象皮病(因血丝虫感染所致)。血液还被用来治疗皮肤感染、发烧和促进毛发生长。在欧洲的其他地方,血液有时会被煮成黏糊糊的酱。想知道怎么熬上一锅血酱吗?一张1679年方济会药剂师的配方记录如下:
1.让血液干至黏稠状。
2.将其切成薄片,将多余的水沥出。
3.用刀在炉子上将其搅拌成糊状。
4.用细丝筛将其过滤,然后封在玻璃罐里。

虽然没有提到是否要就着面包或烤饼一起吃,但他们会告诉你这些血取自何处:来自一个“面色红润,脸上带斑”的人。事实上,红头发受害者的鲜血尤其抢手。全世界韦斯莱[1]的粉丝们,请不要看这部分,求你们了。
欧洲食人养生史
那些红头发的人真是太可怜了。另一份有关红发尸体的配方出自一位17世纪初的德国医生之手。“选择一具红发的男性尸体,要完整,干净,没有瑕疵,年龄最好是24岁,死因是被绞死、被马车撞死或者被捅死。”先将尸体切成小块,撒上没药以及芦荟,泡在葡萄酒中捣碎。然后,将其阴干,最终的成品甚至可以和烟熏肉相媲美。更妙的是,它“没有臭味”。如果你眼前浮现出了牛肉干,恭喜你,答对了,尽管吃下肉干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干肉中会保存着一种红色的萃取物,可以用于促进伤口恢复或治疗很多种其他疾病。
很好,现在终于讲到了“食人”这个话题。当那些角斗士死去之后,人们大约会喝掉他的1品脱血液,角斗士的新鲜肝脏也会被生吃掉,据说这能治愈癫痫。因为当时的人认为,肝脏是勇气之所,里面富含有用的血液。清教徒爱德华·泰勒(死于1729年)毕业于哈佛大学,因其诗歌闻名于世,相对而言,他在医学方面的成就《处方集》就没那么出名了。在书中,他描述了对活人来说,死人的尸体包含了多么大一笔疗愈财富。骨髓对治疗痉挛有好处,胆囊能“改善听力”,干制心脏能治愈癫痫……这样的例子在他的书中不胜枚举。
所以,人肉蜜饯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关于“蜜人”的传说,始见于16世纪中国药理学家李时珍的著作。他记载了一条传说,据说阿拉伯人曾用蜂蜜制作木乃伊。尸体是由一位老人自愿捐献。果然,没有自我牺牲,医学就难以发展。志愿者别的都不吃,每天仅吃蜂蜜,直到排泄物是蜜,汗水是蜜,小便也是蜜(完全不可能,不过,这毕竟只是个传说)。然后在其死后(人终有一死),尸体被泡入装满蜜的棺材中。整整百年之后,被封存的尸体就会被人取用,一片一片地割取。谁不想尝尝这块“人肉蜜饯”?说实话,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回答了。
蜂蜜具有神奇的抗菌和防腐作用,千百年来在不同文化中都被用于医疗目的。所以把它与尸体药物联系起来,从某种病态的角度可能会说得通。当然,没有证据表明“蜜人”曾经存在过,但鉴于药用食人的历史,假如有也并不奇怪。
“人体油脂”的治愈能力
除了上面所讲的,在过去,近水楼台的刽子手利用死刑犯的人皮和脂肪也狠赚了一笔。药剂师特别喜欢“人体脂肪油”,这种东西也被称作人体油脂、罪人的脂肪、刽子手药膏。它被用于愈合伤口,缓解疼痛,治疗癌症,配制春药,治疗痛风和风湿。一首古老的德国歌谣中唱道:“融化的人体脂肪能治疗跛足,涂上它们,跛子也能走路。”人体脂肪也被吹捧为治疗恐水症的药方,恐水症病人害怕饮用水,通常被当作狂犬病的同义词。“人体油脂”甚至可以用在化妆品中,特别是对天花疤痕有奇效,同时它还被视作强力消炎药膏。

17—18世纪药剂师用来盛放人体脂肪的容器
与死人打交道的刽子手还宣称人皮对孕妇有好处——没错,他们自身就是死神和药剂师两种冷酷身份的代言人,没有人怀疑他们产品的纯度。一些女人相信将鞣制的人皮裹在肚子上能减轻分娩的痛苦。人皮还可以围在脖子上预防甲状腺肿大或抑制甲状腺瘤进一步恶化。18世纪,一个刽子手的妻子用人体脂肪来治疗一个女人的断手。在殖民时期的美洲,一个名为爱德华·泰勒的人,在食人疗法方面具有令人不安的足智多谋,他认为食用人皮能治疗“歇斯底里的激情”。

人体脂肪安瓿
我们还能说什么?这真的会使你的皮肤发麻。读这些内容你需要皮糙肉厚才行。现在你还能正视油脂这个词吗?好吧,不往下讲了。
以形补形,人脑补脑
从一个暴力致死的年轻男人身上取下他的大脑,连同脑膜、动脉、静脉、神经一同取下……放到石臼里捣成糊状,再向其中加入烈酒,直到酒把它们完全覆盖住……然后放在马粪中存放半年。
这是约翰·弗伦奇《蒸馏的艺术》(1651)一书中“人脑精髓”的配方。
这个配方——把一瓶大脑和酒的混合物“窖藏”在一堆温暖、不断分解的马粪中——只是利用大脑和头骨治疗癫痫的诸多尝试之一。食人医疗背后的逻辑大多来自顺势疗法“以形补形”的理论。所以人们一旦认为某种疾病源于人的头部,那大脑和颅骨就是治疗这种疾病的不二之选。很多人认为颅骨是特别重要的,比如佛兰德的让·巴普蒂斯特·凡·赫尔蒙特认为人死后“整个大脑会在颅骨中消耗融解”,颅骨因而“获得了这样的价值”。
从古希腊人使用死人的大脑做的药丸,到丹麦的克里斯蒂安四世据传用颅骨磨成的粉末治疗癫痫,都是用大脑本身做武器的。鉴于医生(正确地)猜测癫痫是由于大脑发病导致的,所以这种治疗方法有一定的道理。除了把颅骨制成粉末,颅骨表面的苔藓也会像刮姜根一样刮下入药,颅骨本身有时还被当作喝水的容器。像圣西奥杜尔或圣塞巴斯蒂安这些名人的颅骨甚至会被镶上白银外壳,用宝石加以点缀,如果能用这样的头骨喝酒,你的癫痫和发热可能会痊愈。
17—19世纪,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药店中常有颅骨出售。死亡主题的药柜中如果没有一些颅骨苔藓,就太名不副实了。头盖骨暴露在空气中足够长的时间,就会长出松软幽绿的苔藓。据说,将这种苔藓塞在鼻孔里能阻止鼻血流出。不过,团起来的卫生纸也有这样的效果。

长有苔藓的颅骨
英格兰国王查理二世(参见《放血:古代西方黑暗医术》,第118页)在17世纪就对化学有所涉猎。他从一位名叫乔纳森·戈达德的化学家那里购买了一种特殊的配方。这种长生不老药被称为“骷髅之魂”或“戈达德滴露”。在查理二世购买了这个配方之后,“国王滴露”的名字就传开了。这个配方是在一个玻璃容器中煮颅骨碎片,再经过大量的加工,所产生的蒸馏液便是万能灵药了,用来治疗痛风、心脏衰竭、肿胀和癫痫尤其有效。1686年,一位可怜的女士安妮·多默写道,每当感到焦虑、不安和无力时,她会“把‘国王滴露’搭配巧克力一起喝下”。谢谢这奇特的配方,但我们宁可只吃巧克力。
18世纪,医生还建议用人的颅骨所包含的灵魂来治疗昏厥、中风和神经紧张。“国王滴露”一直被使用到维多利亚时代,之后渐渐从药典中销声匿迹。毕竟,这个药方的声望看起来很不凑巧地缺少了很重要的一点东西。查理二世在临终之际用他的“国王滴露”治疗自己,然后,他死了。
木乃伊浑身都是宝
说起死后很久的尸体,欧洲沿用数百年的药物中有一种被称作木乃伊药(mumia)的原料。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木乃伊(mummy)。这种成分是否取自真正的埃及木乃伊,取决于具体的药物和时期,某些情况下还涉及词源学。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一种早期的阿拉伯药物中含有柏油成分,被叫作“mumiya”,由波斯语mūm演化而来,意为“蜡油”。这是一种黏糊糊、有时是半固态的黑色石油,它被当作药膏和解毒剂。11世纪前后,人们从古埃及防腐处理过的尸体头部和体腔中发现了一种黑色液体,最初,人们错误地认为这也是那种矿物油的来源之一。这种油被称作mummia或mumia,很快就被人用来指代被防腐处理过的尸体及由其产生的药品。
木乃伊头骨中出产的矿物质尝起来味道如何?1747年,伦敦的一本药典描述它的味道为“辛辣和微苦”。谢天谢地,如果把它描述成波士顿奶油甜甜圈那样的味道,那就头疼了。
在欧洲,15—16世纪是从木乃伊身上取得木乃伊药流行的高峰期,需求量非常大。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医生帕拉塞尔苏斯,他认为这是“灵丹妙药”。他和他的追随者们相信,人体的精气可以被最大限度地提炼,而这种“精华”可以治愈几乎任何疾病。其实,这种“精华”并不真的有效——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没有任何理论基础。但帕拉塞尔苏斯食人治病的理论还是受到了热捧,甚至让食人变成了一种完全可以被接受的行为,而他这套理论的核心正是木乃伊药。医生们声称它可以治疗溃疡、肿瘤、咯血、瘀伤、痛风、瘟疫、中毒、皮癣和偏头痛。你刚刚手抖把手机掉到厕所里了?来点木乃伊药吧,也许能治好你。
掺入了木乃伊药成分的药物被用来治疗蛇咬伤、梅毒、头痛、黄疸、关节痛,当然还有癫痫。1585年,法国皇家医生安布鲁瓦兹·帕雷认为,治疗瘀伤时,木乃伊药是“所有医生的首选和必选之药”。
这种需求催生了一种活跃的、甚至是非法的交易。开罗的坟墓遭到洗劫,尸体被放入沸水中煮,从而获取浮在水面上的油状物质。木乃伊的头价格堪比黄金。英国甚至因此诞生了木乃伊进口税。数百磅木乃伊被卖给伦敦的药商。一些人还认为木乃伊所用的防腐原料——油膏、芦荟、没药、藏红花——有助于增强木乃伊药的奥秘和效力。

18世纪药剂师用的罐子
在一番掠夺之后,木乃伊变得稀少。假药开始出现,这些假药主要用其他尸体做成——乞丐、死于麻风和瘟疫的病人尸体。它们被搜集起来,清理干净后在里面填满芦荟、没药和沥青,在火炉中烘烤干燥后浸于柏油之中。买家对这种木乃伊药知之甚少,仅是听人建议要“挑选黑得发亮、不全是骨头和泥土、味道好闻的”。木乃伊药供不应求,一些不幸的旅者在非洲沙漠遇到沙尘暴而亡,他们的尸体也被拿来制药。因为他们的尸体在沙漠被天然风干,所以也称“阿拉伯木乃伊”。
幸运的是,木乃伊交易在18世纪末逐渐消失。一旦近代医生击破了帕拉塞尔苏斯的逻辑,木乃伊药自然会销声匿迹。随着医学的进步,“人体魔力”被合理的解剖学真相替代。恶心的感觉,以及木乃伊药并没有疗效的事实,也有一定贡献。
勿食同类
英国在1845年4月叫停了“刑场上的抚摸”。少数几个在刑场上被尸体抚摸过自己粉瘤的幸运女人可能当时还不知道,她们是最后一批(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被尸体触碰过的人。这种场景被描述为“非比寻常,无法直视”。
摄食尸体,烹食大脑,吸食血液,这些疗法在今天都是不可想象的。然而用别人的身体部位治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却是很平常并广为接受的。器官捐献和器官移植是已经实现的奇迹,输血每天都在发生……我们在利用身体治病方面钻研得越来越“细”,比如干细胞、骨髓以及卵子和精子捐献,借别人的子宫代孕。然而,现在还是有许多人对母乳银行的想法感到不适。我们人类真是一个矛盾的群体。
我们偶尔会听到“胎盘药”私下流通的骇人听闻的报道,据传这种药物能提高耐力,包治百病。有关器官被盗,用于黑市移植的故事仍然时有耳闻。幸运的是,法律是站在死者一边的,充分尊重他们对器官捐赠的意愿,绝不允许他们的器官稀里糊涂地进入某人的药柜。
毫无疑问,人类在治疗身体的一切不适时要诉诸人本身。那种不顾一切寻求健康的欲望给人性带来的,有时是最好的结果,有时则是最坏的结局。
[1]韦斯莱:指《哈利·波特》中的人物罗恩·韦斯莱,红发和雀斑是其家族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