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4日

    痛苦与快乐

    上班的第二天,精彩继续。今天又学到不少关于金融市场和交易的知识,而我觉得最有震撼性的还是安东尼·罗宾关于如何驾驭痛苦与快乐的技巧。

    安东尼·罗宾认为,归根到底,世界上每个人的行为都被两种最基本的本能所驱动:避免痛苦和获得快乐。不同的人对于痛苦与快乐有着不同的定义,因此,他们会有不同的行为。有的人以关怀穷苦的人为快乐,以看到他们受苦为痛苦,因此,他们会致力于救助穷苦的人,比如,修女特蕾莎。有的人以经商成功为快乐,以生意失败为痛苦,因此,他们会努力经营生意,追求商业上的成功,比如,唐纳德·特朗普。虽然,修女特蕾莎和唐纳德·特朗普的行为截然不同,但是,他们都是被同样的本能所驱动:避免痛苦和获得快乐,只不过,他们对于痛苦和快乐的定义不同罢了。

    基于上述理由,安东尼·罗宾认为,如果一个人要改变他的行为,那么,他就要首先改变他对于痛苦和快乐的定义。在他对于痛苦和快乐的定义被彻底改变的那一刹那,他的行为自然也就被彻底改变了。关于这一点,安东尼·罗宾给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比如说今天是周二,下个周一要交一份报告。很多人会拖延,从周二到周五,一天天过去,什么也不做。为什么要拖延呢?为什么不采取行动,着手开始写报告呢?因为这些拖延的人把写报告当作一种痛苦,不写报告也就意味着避免痛苦。但是,到了周六,对于有些人甚至是到了周日的晚上,他们忽然不再拖延了,他们开始写报告了。为什么他们不再拖延了呢?为什么这些人的行为改变了呢?因为他们觉得周一交不出报告是一种更大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变得很清晰很强烈,相比之下,写报告的痛苦就没有那么强烈了。这时他们要极力避免的就不再是写报告的痛苦,而是周一交不出报告的痛苦。他们对于痛苦的定义改变了,因此,他们的行为也就改变了。如果一个人不觉得周一交不出报告是一种更大的痛苦,如果他仍然觉得写报告是一种更大更清晰的痛苦,那么,他对于痛苦的定义就没有改变,相应地,他也就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他就不会写报告,而是继续拖延下去。

    安东尼·罗宾给出的这个例子不仅很有代表性和说服力,而且,它还告诉了我们应该怎样去改变自己对痛苦和快乐的定义。事实上,更准确地来说,需要被改变的东西,与其说是我们对痛苦和快乐的定义,倒不如说是我们对痛苦和快乐的感知。安东尼认为,真正影响我们行为的并不是痛苦和快乐本身,而是我们对痛苦和快乐的感知。以拖延写报告的人为例,从周二到周五,之所以不写报告,是因为他们一想到写报告就感到痛苦,并且,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周一交不出报告的痛苦。到了周末,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周一,他们忽然很清晰很强烈地感受到了周一交不出报告的痛苦,所以,他们对于痛苦的感知忽然改变了,对于写报告的态度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行为自然也就改变了。那么,又是什么使他们改变了自己对痛苦的感知呢?是注意的焦点。

    安东尼·罗宾认为,人类大脑的工作原理很像一架高级照相机。照相机的焦距可以调整,可以被拉长或缩短,镜头可以朝向任何方向,但是,当它拍摄一张照片时,它必须把焦距和焦点固定下来。我们的大脑也是如此,虽然,我们可以调整注意的焦点,可以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来回切换,也可以选择任何对象和角度,但是,在我们思考和感受时,我们一次只能把注意的焦点投射到某一个特定时间段的某一个特定情景上。我们把注意的焦点投射到哪里,哪里就会变得更清晰更真实,而其他的地方则变得不那么清晰和真实。或者说,无论我们把注意的焦点投射到什么事物之上,我们都会更清晰更明确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以及它对我们的影响,而对于其他事物的感受则变得模糊起来。仍然以拖延写报告的人为例,从周二到周五,他们注意的焦点都没有放在“周一交不出报告,自己很狼狈”的这个情景上,所以,他们也就不会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周一交不出报告的痛苦。而到了周末,他们注意的焦点就开始越来越多地投射到“周一交不出报告,自己很狼狈”的这个情景之上,这样,周一交不出报告的痛苦就变得更清晰更真实更强烈了,而写报告的痛苦也就变得不那么真实和强烈了。所以,通过改变注意的焦点,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对于痛苦和快乐的感知,进而改变我们的行为。

    只有少数人善于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大多数人都缺乏这种能力,更根本的问题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去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如果一个人不能有效地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那么,他就会表现得比较缺乏自我控制能力。这一点在著名的“棉花糖实验”中得到了证实。从20世纪60年代起,美国心理学教授沃尔特·米歇尔(Walter Mischel)一直进行着一个著名的关于“延迟满足”(deferred gratification or delayed gratification)的实验,该实验又被称为“棉花糖实验”(marshmallow experiment)。

    实验是这样进行的:研究人员每次找来数十名幼儿园的小朋友,让每个小朋友单独待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按铃、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团棉花糖。研究人员告诉小朋友们,如果他们按铃,研究人员就会回到房间,然后,他们就可以吃掉那团棉花糖。但是,如果他们不按铃,一直等到研究人员自己回到房间,那么,他们就可以再得到一团棉花糖作为奖励。每个房间都被录像,在录像中可以看到,每个孩子都想通过自我控制得到第二团棉花糖。他们有的如坐针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有的踢桌子,有的拉自己的辫子,有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或是转过身去,有的甚至用手去打棉花糖。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个过程非常难熬。结果,有一些孩子盯着棉花糖,半分钟之后按了铃,有一些甚至没有按铃就直接把糖吃掉了。大多数孩子都只坚持了不到3分钟就放弃了。有大约1/3的孩子成功地延迟了满足,在他们等了差不多15分钟之后,研究人员回到房间,兑现了奖励。

    通过对653名实验参与者的长期追踪,沃尔特·米歇尔发现,总体上来说,那些等了15分钟之后再吃糖的孩子比那些马上吃糖的孩子后来在学校和社会上都表现出更好的自我控制能力,并取得了更高的成就。“我们通过棉花糖实验测试的不仅仅是意志力或自我控制能力,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米歇尔说,“这项实验迫使孩子们去寻找对自己有利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们都想得到第二团棉花糖,但怎么做才能得到呢?”通过反复观察孩子们的行为,沃尔特·米歇尔得出结论:关键在于“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或者用米歇尔的话来说,“对注意力的战略配置”(strategic allocation of attention)。那些成功地延迟了满足,等到了第二颗棉花糖的孩子们运用了各种方法去改变自己注意的焦点:他们唱歌,做游戏,给自己讲故事。他们并不是盯着棉花糖同时用自己的“钢铁意志”去抵抗诱惑,而是把注意的焦点转移到其他地方,从而使得棉花糖的诱惑不那么强烈。这些孩子的做法很有效,其原因就在于:我们把注意的焦点投射到哪里,哪里就会变得更清晰更真实,而其他的地方则变得不那么清晰和真实。

    在后续的研究中,沃尔特·米歇尔发现,“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的能力是可以后天培养的。通过观看具有示范作用的录影带,孩子们可以从同龄人身上学习到“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的技巧,进而提高自我控制能力。这种方式所取得的效果很明显——很多原来坚持不到3分钟的孩子在经过辅导之后可以坚持超过15分钟。米歇尔说:“如果孩子们意识到学会转移注意力和思想就能实现自我控制,那么他们就成功了一大步。”的确如此,一个学会“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的人,能够表现出很好的自我控制能力。正如米歇尔所说,“如果有的孩子可以控制自己而得到更多的棉花糖,那么他就可以去学习而不是看电视,将来他也会积攒更多的钱来养老。他得到的不仅仅是棉花糖”。

    小结一下上面的内容,有三个要点:

    第一,每个人的行为都被两种本能所驱动:避免痛苦和获得快乐;

    第二,如果要改变我们的行为,那就要改变我们对于痛苦和快乐的感知;

    第三,通过改变注意的焦点,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对于痛苦和快乐的感知,进而也就可以改变我们的行为。

    这对于一个市场参与者有什么意义呢?让我们以止损为例,来说明其意义。很多人之所以做不到坚决止损,是因为他们把止损和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一想到止损他们就会感到痛苦。而他们之所以会把止损和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把注意的焦点放在这样一些事情上:

    止损就意味着这笔交易赔钱了,赔钱会让我感到痛苦;

    止损就意味着承认自己错了,承认错误会让我丢脸,会让我感到痛苦;

    我希望这一笔交易赚钱,如果这一笔交易不赚钱,那我就会失望并感到痛苦;

    事实上,我希望每一笔交易都赚钱,任何一笔交易不赚钱都会让我感到痛苦;

    有时在我止损之后,股价又调头回去,这种事情更会让我感到痛苦。

    当一个人把注意的焦点放在上面这些事情上时,这些事情就会变得更清晰和真实,对于他来说,止损所带来的痛苦就很清晰、真实和强烈,因此,他当然也就不愿意采取止损的行动了。

    而少数人之所以可以做到坚决止损,是因为他们把“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和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而他们之所以会把“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和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把注意的焦点放在下面这些事情上:

    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就意味着我对风险失去了控制,失去控制、听天由命会让我感到痛苦;

    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就意味着我有时会眼睁睁地看着损失不断扩大,自己心怀侥幸,无能为力,在等待股价翻转的过程中希望一次次破灭,那种备受煎熬的经历真地让我感到痛苦;

    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就意味着我不愿意承认和改正自己的错误,拒绝认错和有错不改表明我很软弱,那会让我感到痛苦;

    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就意味着我时不时地会遭受重大损失,我会在一个怪圈里打转,我若干笔交易的利润也会在一笔交易中流失,那会让我感到痛苦;

    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就意味着我缺乏自律精神,意味着我不能贯彻交易计划,那样我就不可能在交易上取得成功,我所有的时间、精力和努力都会白费,那会让我感到极度痛苦。

    当一个人把注意的焦点放在这些事情上时,这些事情就会变得更清晰和真实,对于他来说,“不能做到坚决止损”所带来的痛苦就很清晰、真实和强烈,而止损本身所带来的痛苦就不那么清晰和真实,因此,他会果断地采取行动,做到坚决止损。

    让我们对比一下,在止损这个问题上,大多数人和少数人注意的焦点有什么不同之处。首先,大多数人注意的焦点是“眼前这一笔交易是否赚钱”,而少数人注意的焦点则是“长期来看能否赚钱”。其次,大多数人注意的焦点是“股价有可能会调头回去”,而少数人注意的焦点则是“风险控制”,或者说,“股价有可能不调头回去”。最后,大多数人注意的焦点是“捍卫自尊、避免丢脸”,而少数人注意的焦点则是“改正错误、做正确的事情”。这些注意的焦点的不同之处导致了对痛苦的不同感知,进而导致了不同的行为。

    如果一个人把注意的焦点集中于“眼前的这笔交易要赚钱”、“股价有可能会调头回去”、“止损就表示我错了,错了就丢脸”之类的想法上,那么,止损确实会让他感到痛苦,他也确实会感到很难下手去止损。不过,我们可以有针对性地有意识地去改变自己注意的焦点,从而让自己不再觉得止损是一种痛苦,不再感到很难下手去止损。怎么做呢?让我们针对刚才提到的三个想法一个一个来尝试。

    当你发现自己的头脑被“眼前的这笔交易要赚钱”的想法所占据,你可以改变注意的焦点,问自己:“眼前的这笔交易是否赚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或者,“眼前的这笔交易是否赚钱真的能决定我能否长期赚钱吗?”通过问自己这些问题,你可以把注意的焦点从眼前这笔交易的盈亏转移到长期的交易业绩上。在你向自己提出这些问题之后,你的理性会告诉你:“这一笔交易或赚或赔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交易计划合理且执行到位,既然止损是计划的一部分,那我就要坚决执行。”

    有时你会发现自己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股价会调头回去”,你甚至可能会发现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股价马上就要调头了。”在这种时候,你仍然可以改变注意的焦点,试着去问自己,“如果股价不调头回去呢”,“有没有可能公司的基本面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某些机构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呢”。或者,你可以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先止损出来,如果股价真地调头,那我可以再进仓,说不定再进仓的价格会比现在的更好呢”。关于这一点,很多操盘手都有一种担心,“如果我止损出来之后,股价真地调头,而且速度很快的话,那我就进不去了。”但是,如果你问自己,“为什么我会进不去呢?”你会发现,之所以进不去,主要还是因为不敢进。那为什么不敢进呢?主要还是因为怕赔大了。为什么会怕赔大了呢?主要还是因为知道自己止损不坚决。如果一个操盘手止损坚决,那他就不会赔大,他也就不会怕赔大了。所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循环的原点是止损不坚决,因为止损不坚决,所以怕赔大了;因为怕赔大了,所以不敢进仓;因为不敢进仓,所以害怕止损之后股价调头自己不能把仓位再捡回来;因为害怕止损之后股价调头自己不能把仓位再捡回来,所以不敢止损;因为不敢止损,所以止损不坚决——这就回到了循环的原点,原点就是止损不坚决。很多人都陷在这个恶性循环里面,患得患失,备受煎熬。少数人能跳出这个恶性循环,在股市上进退自如,逍遥自在——因为止损坚决,所以不怕赔大了;因为不怕赔大了,所以敢于进仓;因为敢于进仓,所以相信止损之后如果股价调头自己能够把仓位再捡回来;因为相信止损之后如果股价调头自己能够把仓位再捡回来,所以敢于止损;因为敢于止损,所以止损坚决。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良性循环啊!

    如果你发现自己注意的焦点是“止损就表示我错了,错了就丢脸”,那么,你可以试着这样来改变注意的焦点,问自己:“我到市场上来到底是为了挣钱,还是为了挣面子”;当然有人会认为面子比钱更重要,那么可以问自己,“是承认错误并改正错误更有面子,还是拒绝认错死不悔改更有面子”;另外,也可以问自己,“止损就一定表示我错了吗?真的是那样吗?”在市场上,我们应该是靠概率的判断来操作。如果一个人判断涨的概率有70%,跌的概率有20%,横盘的概率有10%,那么,他就应该买进。但是,在他买进之后,如果股价下跌,能说明他对于涨跌概率的判断错了吗?不能,因为有可能这一次恰好就是20%的小概率事件发生了,而你对于涨跌概率的判断完全正确。所以,止损并不一定表示你错了,但是,破了自己预设的止损位,你还不止损,那就是你的错了,因为你没有坚持自己的交易原则。在股市上,从短期来看,盈亏和对错并不是一一对应的。在几笔交易上亏了钱并不表示你做的就一定是错的,在几笔交易上赚了钱也并不表示你做的一定就是对的。关键要从长期的角度来看问题,如果长期做下来,你赚的多亏的少,最终你在风险被严格控制的前提下把钱赚到手了,那么你做的就是对的;如果长期做下来,你赚的少亏的多,比如,虽然赚的次数远高于亏的次数,但是少数几笔亏损的交易就把所有的赢利和大部分本钱赔掉了,那么你做的就是错的。记住,坚决止损,亏了也是对的;坚决不止损,赚了也是错的。

    通过有意识地去改变自己注意的焦点,我们可以把“不能做到坚决止损”和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这样,“不能做到坚决止损”所带来的痛苦就会显得更清晰更真实更强烈,止损所带来的痛苦则变得不那么清晰、真实和强烈,而我们就会在避免痛苦的本能之下,改变自己的行为,做到坚决止损。在你做到坚决止损之后,要及时地肯定、表扬和奖励自己,这样你就可以把“能够做到坚决止损”与巨大的快乐联系在一起,这样你就能更坚定更持久地坚持下去。因此,在每次坚决止损之后,不管股价接下来怎么走,你都要主动地肯定自己:“做得好!真棒!能够做到坚决止损,证明我具备优秀操盘手的潜质!”

    很多人在止损之后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没有主动地肯定自己做得对,而是等待市场来对自己刚才的止损做出评判:如果股价调头回到自己的进场点,那就说明自己止损是错的;如果股价不调头回去,那就说明自己止损是对的。这样做的问题在于,市场一定会给出矛盾和混乱的评判:有时股价调头回去,有时股价不调头回去,有时告诉你刚才那一笔止损是错的,有时告诉你刚才那一笔止损是对的。如果你的行为不能得到一致的肯定反馈,那么你就很难坚持下去,很难形成习惯。因此,你一定不能在止损之后等待市场给你一个反馈,而要把这个反馈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在止损之后自己主动地肯定自己:“做得好!坚决止损是对的!不管股价接下来怎么走,坚决止损都是对的!”

    这样做是不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呢?不是。因为在你进场之前,你对股价的运动有一个概率的判断,进而对做多和做空有一个方向的选择,同时,你对于这笔交易有一个风险的限定——最多只能赔这么多钱,赔到了这么多就止损出局;在进仓之后,股价向着对你不利的方向运动,账面损失达到了你设定的最大允许值,那么你就要坚决止损,把风险控制住,不让损失进一步扩大,因此,你坚决止损的行为是对的,你可以就此肯定自己,无须等待市场的评判。在你止损之后,上一笔交易已经结束,与股价接下来的走势已经没有关系了。股价接下来的走势不应该用来评判上一笔止损对错与否,而应该用来对即将进行的下一笔交易进行分析和判断。如果接下来股价调头回去,那你总是可以再进仓,抓住这一段行情。何况,在止损之后你可以回到客观中立的立场,拥有重新选择做多或做空的自由。如果接下来股价不调头回去而是继续向着刚才那个对你不利的方向运动,那么,因为你已经止损出来了,所以,你不会赔更多的钱,而且还有机会抓住这一波行情。因此,在止损之后,不要等待市场来对自己刚才的止损做出评判,而要主动地肯定自己做得对,并立刻把注意的焦点转移到即将进行的下一笔交易上。如果你把注意的焦点停留在上一笔交易上,那么,你很难回到客观中立的立场,也就很难做好下一笔交易。开车的时候,眼睛要看前方,不能总是盯着后视镜,做交易也是一样的道理。

    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不仅可以帮助我们克服止损不坚决的毛病,而且也可以帮助我们克服交易中的其他毛病,比如,逆势操作、情绪化交易等。有关的技巧以后再谈。总体的原则就是通过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把不好的行为与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把好的行为与巨大的快乐联系在一起。那么,有什么样的技巧能够帮助我们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呢?

    其实,刚才我们针对导致“止损难”的三个想法对自己注意的焦点进行调整时,已经运用了那个技巧。那个技巧就是,问自己一些高质量的问题。在止损时,你可以问自己“眼前这一笔交易是否赚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股价不调头回去呢?止损就一定表示我错了吗?错了就丢脸吗?拒绝认错有错不改会不会更丢脸呢?”这些问题能有效地帮助你改变注意的焦点。经常问自己一些高质量的问题,是非常明智的。问高质量的问题,就有可能得到高质量的答案;问很差劲的问题,就只能得到很差劲的答案。

    安东尼·罗宾认为,一个人的生活质量与他经常所问的问题直接相关。比如,如果一个人总是问自己,“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我总是这么不幸?”,那么,他的精神状态和生活质量肯定不会太好。而成功的人则常常能向自己提出高质量的问题。比如,苹果电脑的创始人和总裁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每天早晨都会看着镜子问自己:“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会不会去做我今天准备去做的事情呢?”当答案连续多次是“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需要做出改变了。他每天晚上上床后,都会问自己:“今天,我做了哪些了不起的事情?”

    李嘉诚也是这方面的典范。当有人问他何以能在一轮又一轮的风暴中屹立不倒,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其实是很简单的,我每天90%以上的时间不是用来想今天的事情,而是想明年、五年、十年后的事情。”所以,李嘉诚不是把注意的焦点放在眼前,而是放在更长远的将来。他常常问自己一些高质量的问题来引导自己注意的焦点。在创立长江塑胶厂时,他问自己:“光凭能忍、任劳任怨的毅力已经不够,在没有找到成功的方程式前,如何让一个组织减少犯错、失败的可能?”在他29岁,他的财富已经可以让他对贫穷永远说再见的时候,他问自己:“人生是否有钱便真的会快乐?富有后,感觉不到快乐又如何?”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会问自己:“我靠我的势力和承蒙上天眷顾取得今天的成功,应如何做得更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问自己:“我有否过分骄傲和自大?我有否拒绝接纳逆耳的忠言?我有否不愿意承担自己言行所带来的后果?我有否缺乏预视问题、结果和解决办法的周详计划?”李嘉诚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在自己人生的不同阶段追问自己一系列问题:“我有什么心愿?我有宏伟的梦想,我懂不懂得什么是节制的热情?我有拼战命运的决心,我有没有面对恐惧的勇气?我有信息、有机会,有没有实用智慧的心思?我自信能力天赋过人,有没有面对顺流逆流时,懂得恰如其分处理的心力?”

    可以看到,李嘉诚通过问自己一系列高质量的问题,把注意的焦点投射在自己的能力、心态和素质上。这对于每一个市场参与者都是很有启发的。很多市场参与者在不顺利的时候总喜欢抱怨,抱怨市场的行情不好,抱怨政府的政策不利,抱怨股价的运行不符合自己的预期。但是,抱怨并不能让一个人的能力、心态和素质有所提高,只会让人在愤世嫉俗中变得更偏激,失去平和的心态。在市场上,特别是在一个既可以做多又可以做空的市场上,在任何的行情中都有人赚钱。自己赚不到钱,不能怨市场。或许,当时的行情不适合于你,你需要克制交易的冲动,耐心地在场外等待;或许,你的眼光、技术、能力、心态和素质还不够高,还需要进一步的磨炼。

    不管怎样,操盘手都需要把赚钱与否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不能把责任推给市场,推给政策制定者,或者推给其他任何人或东西。如果操盘手不把赚钱与否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那么他注意的焦点就没有放在自己的能力、心态和素质上,他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和提升,他会抱怨市场没有走出他所期待的行情,他会抱怨政府没有制定出对他的仓位有利的政策,他会抱怨股价没有按照他的心意去运行。但是,一个理性的人应该知道,市场并没有义务走出他所期待的行情,政府也没有义务在制定政策之前关注一下他是在做多还是在做空,一只股上的所有买家和卖家也没有义务齐心协力地相互配合让股价按照他的心意去运行。当然,有些极端自我中心的人不这么看,他觉得他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竭尽全力来让他快乐,所以,市场、政府和每一个市场参与者都有义务让他赚钱,而且要让他赚得很爽。如果他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他就会生气抱怨。极端自我中心者的愿望是如此之高以至于他必然会常常抱怨。当我们作为旁观者,且处于理性的状态之中,我们会觉得他的抱怨很荒谬很可笑。但遗憾的是,大多数人身上既有理性的一面,也或多或少地有自我中心的一面,因此,大多数人会在某些时候表现得更理性一些,而在另一些时候则表现得更自我中心一些。大多数交易者者都会时不时地抱怨,少数人甚至会养成抱怨的习惯。但是,在股市上,抱怨毕竟不能解决问题。在生活中,你的抱怨或许有时还能起一些作用,而在股市上,你再怎么抱怨,市场也不会听你的。最终,一个人能否在市场上赚钱,还是看他有没有能力、心态和素质去适应变化的市场和市场的变化。所以,操盘手应该学习李嘉诚,通过问自己一系列高质量的问题,把注意的焦点放在自己的能力、心态和素质上,这样,他就不会去怨天尤人,而是努力地去提升自己。当然,偶尔对市场的走势抱怨一下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们都是人,不可能做到绝对理性。但是,当我们发现自己对市场抱怨过多时,就应该问一下自己,“我这样抱怨是否理性?我这样抱怨是否有助于提升自己?我这样抱怨是让我更接近自己的目标,还是更远离自己的目标?”

    成功者除了把注意的焦点放在自己的能力、心态和素质上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会把注意的焦点放在更长远的将来。这不仅使得他们更有远见,而且也使得他们拥有更强大的意志和力量去战胜眼前的困难。当一个人有了一个令他兴奋不已的愿景(Vision),他就会从体内迸发出惊人的能量。有了这些能量,他就可以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艰苦,他就可以付出别人不愿意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他就可以在别人放弃的时候继续坚持。而且,一个目光远大的人也会有更好的心态,他不会斤斤计较眼前的得失,他会对人更宽容更大度,他对于眼前的困难也能积极面对,把困难当作磨炼自己提升自己的好机会。这些也都是成功操盘手的特质。一个操盘手想要成功,也需要具备这些特质。这就要求他把注意的焦点放得更长远一些,要求他在自己的头脑中创造出一个令自己兴奋不已的愿景。他需要问自己,“我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塑造什么样的品格?我要养成什么样的习惯?我要练就什么样的真功夫?我要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我要赚多少钱?如果我做到了,我要怎样奖励自己?如果我做到了,我要怎样回馈社会?如果这些我都做到了,我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我要怎样实现这些目标,并且享受这个过程?”

    “我要怎样实现这些目标,并且享受这个过程”,是一个质量非常高的问题。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自信、快乐又成功的人。另外,安东尼·罗宾还推荐了几个我们可以经常问自己的高质量的问题:

    “我能从这里面学到什么?”

    “这件事情中真正有趣,而我却没有注意到的部分是什么?”

    “我今天要做什么来让我的事业有所发展?”

    “在目前的生活中,最让我感到快乐的是什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目前的生活中,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什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目前的生活中,最让我感激的是什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目前的生活中,最让我感到骄傲的是什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目前的生活中,谁是我最爱的人?谁是最爱我的人?那让我有什么样的感觉?”

    这些问题看似与交易无关,却能对很多操盘手的业绩产生积极的影响。为什么呢?因为很多人往往都需要先感觉好,然后才能表现好,而表现好又会反过来使感觉好,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通过问上面这些高质量的问题,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注意的焦点,从而改变自己的感觉,让自己感觉好起来,进入一种良性循环。

    安东尼·罗宾曾经说过:“成功的秘密就在于,你要学会去驾驭痛苦和快乐,而不是让痛苦和快乐来驾驭你。如果你能做到,那么你的生活就在你的掌控之中。否则,生活就会掌控你。”在股市上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个市场参与者要取得成功,就要学会去驾驭痛苦和快乐,而不是让痛苦和快乐来驾驭自己。一个人如果能够驾驭痛苦和快乐,那么他就可以把不好的操盘行为与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把好的操盘行为与巨大的快乐联系在一起。慢慢地,好的操盘行为就会变成好的操盘习惯。大多数人做不到的,比如坚决止损,他做起来是顺理成章,几乎毫不费力,这样他就有可能成为少数的成功者之一。因此,交易成功的关键在于学会去驾驭痛苦和快乐,驾驭痛苦和快乐的关键则在于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调整和控制注意的焦点的关键则在于问自己高质量的问题。

    交易如此,人生也如此。在任何一个领域,成功者都是少数。仔细对比少数的成功者和大多数的平庸者,我们会发现,成功者能够驾驭痛苦和快乐,他们把痛苦与不好的行为联系在一起,把快乐与好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而大多数人则不能驾驭痛苦和快乐,他们只是本能地把痛苦与艰苦努力联系在一起,把快乐与偷懒耍滑不劳而获联系在一起。大多数人惧怕艰苦,不愿努力,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少数人总是那么有干劲,总是那么努力。而这其中的理由就在于,大多数人看问题看得不够长远不够深刻不够全面,因此,他们把注意的焦点集中在错误的地方,集中在当前过程的艰苦和繁杂,集中在付出努力的辛苦,他们只看到艰苦和麻烦,这样必然会觉得工作和学习很麻烦很痛苦,也就不能静下心来扎进去,不能真正地下工夫,虽然他们也做了一点努力,也下了一点工夫,但是,那些是不足够的、不到位的、不扎实的;而少数人看问题则看得更长远更深刻更全面,因此,他们把注意的焦点集中在正确的地方,集中在长期的成功,集中在工作和学习的乐趣上,这样才会觉得工作和学习很有趣很快乐,他们才能长期坚持努力,才能静下心来扎进去,才能真正地下工夫。这样等他们下到一定的工夫,成功自然也就来了。成功,意味着成就和功夫。真正的成功,是通过努力取得一定的成就,并且在努力的过程中塑造好品格,养成好习惯,练就真功夫。好品格、好习惯和真功夫,比成就更重要,因为好品格、好习惯和真功夫是内在的,是可以随身携带的财宝,而成就是外在的,时过境迁就会褪色。有的时候,有些人由于幸运,或者采取不正当的手段,也能取得成就,但那不是真正的成功,因为他们没有培养出好品格、好习惯和真功夫,那种暂时的成就往往只是为巨大的失败埋下的伏笔。

    怎样像少数的成功者那样驾驭痛苦和快乐,把注意的焦点集中在正确的地方呢?这是一个高质量的问题,其答案仍是不断地问自己高质量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有无限的潜能,而一系列高质量的问题就是打开那无限潜能的一串串钥匙。通过问自己高质量的问题,我们可以引导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看得更长远更深刻更全面。一个人如果不把注意力投射到长远的将来,他怎么能看得长远呢;如果不运用注意力去探究事物深层次的本质,他怎么能看得深刻呢;如果不运用注意力去总揽全局,避免疏忽遗漏,他怎么能看得全面呢?高质量的问题是注意力的好向导,它能把注意力引向正确的地方。一个人可以经常问问自己:

    “我看这个问题看得够长远吗?”

    “从短期来看似乎是这样,从长期来看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看这个问题看得够深刻吗?”

    “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这样,从深层次来看又会是怎样的呢?”

    “我看这个问题看得够全面吗?”

    “从这个方面来看似乎是这样,从其他方面来看又会是怎样的呢?”

    “如果我不能静下心来扎进去,从长远来看,我是不是有更多的麻烦和痛苦呢?”

    “如果我能够静下心来扎进去,我会有什么收获,能找到什么乐趣呢?”

    “在努力的过程中,我能塑造什么好品格,养成什么好习惯,练就什么真功夫?”

    “我要怎样做到不怕艰苦,不怕麻烦,甚至享受这个过程呢?”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常问自己一些问题,只不过,我们往往是无意识的,我们对问题的质量也没有控制。在我们心烦意乱,焦虑不安的时候,我们往往会问自己一些很糟糕的问题,那些很糟糕的问题让我们注意的焦点集中在错误的地方,必然会导致不健康的负面情绪。少数的成功者与大多数人的区别之一就在于:总体来看,成功者所思考的问题的质量比较高,而大多数人所思考的问题的质量比较低。因此,我们需要经常检查一下问题的质量,问问自己:“我现在所思考的问题,是不是一个高质量的问题?”、“什么样的问题,才算是高质量的问题?”、“我要怎样找到一个高质量的问题?”这三个“问题的问题”也是高质量的问题,它们能帮助我们控制问题的质量,帮助我们找到高质量的问题,也就是说,找到那一串串打开自己无限潜能的钥匙。

    听了高老师今天讲的内容,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备战高考的那段日子,我感觉我好像是不自觉地运用了安东尼·罗宾的技巧,问了自己一系列高质量的问题,才在最后半年打开了自己的潜能,让学习能力彻底地爆发,从全校第七八十名冲到全校第一名,考上了清华大学。其实,从高一一直到高三的上半个学期,我都不怎么爱学习,主要是因为学不进去,一想到学习就感到痛苦。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成绩在班上排到了第十五名,全校有五个班,我估计还是能上个普通院校吧。那时候,整天都是做模考题,或是讲模考题。模考时碰到不少题不会做,或是卷子发下来看到不少题做错,总是比较痛苦。而我当时心又比较浮,不能静下心来扎进去学习,就这么被动地跟着老师的安排搞“题海战术”也是一种痛苦。因为没有用心,所以,做错的还是做错,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这又是一种痛苦。但是,由于高考日渐逼近,自己注意的焦点也越来越多地集中到了高考上。当时,心里也慢慢地出现一个想法:“我现在学得这么痛苦,到时候还只能考一个二三流的大学,甚至还有可能发挥不好考不上大学,这是不是有点太亏得慌?”其实,这是一个高质量的问题,虽然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引出了一个想法:“反正我肯定是要参加高考的,这大半年的时间肯定也是要放在这儿了,每天还要学得这么痛苦,那我能不能用点心,到时候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嗯,这又是一个高质量的问题。

    经过连续地追问之后,我发现自己对学习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以前是只想玩,不想学,一想到学习就感到痛苦,静不下心来学习,自然也就学不进去,学得不好,然后就更觉得学习是一种痛苦了。态度转变之后,我真的是很想学习,很怕耽误学习时间,真的是有了一种紧迫感。以前,碰到耽误学习时间的事我会特别高兴,比如学校开大会,开运动会,组织课外活动等,反正只要不用上课不用上自习,我就特别高兴。态度转变之后,心态与以前是刚好相反,碰到耽误学习时间的事就感到痛苦感到厌烦,希望赶快结束之后可以继续学习。因为自己想学,所以,也能静下心来扎进去了。突然之间,我开始体会到学习的乐趣。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整个世界安静了,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开始理解各个学科的逻辑,或者说,我开始明白教科书上的字到底在说什么。以前,教科书上的那些字简直就像天书一样难懂,静下心来之后,我发现竟然如此简单,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美感。我不禁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静下心来学习,那样我就不会学得那么痛苦,考试时也不用那么狼狈了。其实,以高一、高二的内容来看,只要静下心来学习,我完全可以学得更轻松更快乐,考出更好的成绩,玩的时候也可以更放松更尽兴。

    当时要复习的内容还是很多,虽然我已经不以学习为苦,反以学习为乐,知识开始往脑子里进,学习效率大大提高,但是,面对7门功课大量的复习内容,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太够用。于是,我问自己:“我现在已经很想学了,接下来,我要怎样提高自己的学习效率?”这不仅是一个高质量的问题,而且是一个有魔力的问题!在我反复追问自己这个问题之后,我终于得到了答案:只看自己做错的题,集中精力把做错的题搞懂!

    以前我很不喜欢看自己做错的题,看见了就觉得痛苦,但是,逃避那些做错的题所导致的结果是:做错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做错,不懂的内容还是不懂,这样做错的题下次还会做错。当我集中精力去专攻自己做错的题时,我就很自然地会问自己一个高质量的问题:“这道题我到底错在哪里了。”我开始发现一些做错的原因,比如对基本概念的理解有偏差,对知识的运用不灵活或不合理,没有领会题目的意图,没有识别题目中的陷阱,等等。然后,我就会有针对性地去强化自己暴露出来的薄弱环节。渐渐地,我看到自己做错的题,不再觉得痛苦。我变得喜欢去看自己做错的题,因为它会让我知道自己的薄弱环节在哪里,让我更有效率地学到更多东西。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把以前的试卷翻出来,把做错的题快速浏览一下,看自己是否已经掌握了有关的内容。采取这个战术之后,我学得越来越轻松,做错的题也越来越少。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做错的题已经很少了,学习、模考、讲考题对我来说,变得既轻松又愉快。很多题我一看就知道出题人在考什么知识点,题目中的哪些已知条件是有用的,哪些已知条件是故意放在那里诱人上当的,这种题在做的过程中容易犯什么错误,等等。所以,我在校内模考的成绩排名越来越靠前,信心也越来越足。最后参加高考时觉得很轻松,考完之后感觉也很好,成绩下来,全校第一,我就上了清华。

    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我上清华还是挺偶然的——我是在无意之中运用了安东尼·罗宾的技巧:通过问自己一些高质量的问题,从而改了注意的焦点,进而改变了自己对痛苦和快乐的感知,因而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最后,也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目前,我又来到了人生的一个重要关头:或许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操盘手,既有高收入又享受自己的工作;或许我会成为一个平庸的操盘手,只能勉强糊口,而且在挫折和痛苦中浮沉挣扎;或许我就是死活都赚不到钱,公司在几个月之后把我辞退。应该说,这三种可能性都有,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成功的概率比当年高考还是大了不少,因为至少我现在可以有意识地去运用安东尼·罗宾的技巧,学习去驾驭痛苦和快乐,把不好的操盘行为与巨大的痛苦联系在一起,把好的操盘行为与巨大的快乐联系在一起,养成好的操盘习惯,经常问自己高质量的问题,把注意的焦点锁定在自我的提升和长期的成功,激发内在的潜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直到成功,并享受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