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从出离到进入

什么样的物品才能称得上奢侈品?我觉得应该是用钱很难买来的东西。什么东西用钱买不来?精神的东西、用心的东西、爱。这些才是世间一等之物。

奢侈品

说起奢侈品,似乎亚洲人格外难以抵御其诱惑。

一直以来,上流社会和富人群体通过符号性强的昂贵物品和品牌显示自己的身份,和普罗大众区分——不仅仅是器物本身的区分,也是心理、文化层面的区分。日本、韩国,以及中国的香港和台湾地区随着经济腾飞后,迅速成了欧美奢侈品的拥趸。这些年,中国经济日渐繁荣,随着富裕阶层和高级白领阶层的兴起,一大批奢侈品品牌,比如爱马仕、香奈儿、古琦、LV、劳斯莱斯、奔驰、法拉利等,也令国人趋之若鹜。

如今,香港大佬用爱马仕包来撩妹,广场大妈也会挎一只LV包包(真假不论)去买菜。我们在上海石门路的一家汉庭,经常有开着法拉利、保时捷跑车的小年轻来住店,这样的情形在杭州、上海、南京经常看到。

奢侈品狂潮在日本早就消停了,在东京、大阪的二手寄卖店里能看到许多奢侈品,那都是狂热过后的“去库存”。随着石油价格的下跌,中东的豪买也渐渐退烧。在未来,大部分曾经的奢华品牌都会沦为中产品牌——最后的贵族终将消失,新的中产将会取代。只有部分理解了奢侈的真正含义、有远见的公司会坚持下来,它们推出的产品也将成为新时代的奢侈品。

有一次,我看到很多俄罗斯富豪在法国南部炫富,但旁边的法国人往往不是用欣赏和羡慕的眼光来回应。这个场景让我不禁思考为什么发达国家的人们对奢侈品的心态更为淡定。

一切精良、美好的物品都是好的,然而物品只是拿来用的,可以带来快乐,却未必决定幸福。我想这才是关键。

那么什么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奢侈品呢?美国《华盛顿邮报》评选出的世界最新十大奢侈品如下:

  1. 生命的觉醒和开悟

  2. 一颗自由、喜悦、充满爱的心

  3. 走遍天下的气魄

  4. 回归自然

  5. 安稳平和的睡眠

  6. 享受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时间

  7. 彼此深爱的灵魂伴侣

  8. 任何时候都真正懂你的人

  9. 身体健康和内心富足

  10. 感染并点燃他人的希望

没有一样是物质的,都是精神性的。

什么样的物品才能称得上奢侈品?我觉得应该是用钱很难买来的东西。什么东西用钱买不来?精神的东西、用心的东西、爱。这些才是世间一等之物。

佛教说,发心很重要,也就是做一件事情的出发点很重要。如果一个手工艺师傅在制作一只皮箱的时候,想的是要把最好的作品、最传统的手艺融汇在这只皮箱里,心里是愉悦的、快乐的、开心的、带着爱的,那么这只皮箱不管是哪一个品牌,都是一件奢侈品。

我们的员工在打扫客房的时候,带着快乐的心情,想着这个月的工资可以给孩子支付学校的学费,多下来的钱给公婆买过年的礼物,然后非常用心、认真地整理房间、铺床、铺被子、放枕头,那么这间客房就是一件奢侈品,超越了品牌定位。

据说,古巴老派卷雪茄的工厂,会有人在大厂房里通过喇叭听古典小说,比如《巴黎圣母院》《基督山伯爵》这样的世界名著。这些工厂做出来的雪茄,似乎更让人神往。

从商品角度来讲,带来幸福的奢侈品必须同时具备以下几个特征:创造性的设计;带着爱心的制作或参与;用料品质高,对环境没有破坏。创造、爱心、环保,都不是可以用金钱买来的,但这些才是我们这个物质发达时代特别珍贵的东西。

全季酒店、妈妈做的菜、相爱的两个人的孩子,这些都是我珍爱的奢侈品。

2017年6月25日

朋友圈

邓巴定律认为,人的大脑皮层大小有限,提供的认知能力只能使一个人维持与大约一百五十个人的稳定人际关系。这一数字是人们拥有的、与自己有私人关系的朋友数量的上限。

英国人类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从猿猴社群研究开始,发现狒狒通过相互抓虱子来增强感情,而人类几万年前发明的语言,增加了交往的能力,使得大脑皮层的处理能力提高。这个一百五十的上限,是根据人脑大脑皮层的复杂度计算出来的。

在一个有五位成员的群体中,成员间共有十组双边关系;在一个有二十位成员的团体中,双边关系的数量上升到一百九十组;五十个成员的团体则升至一千两百二十五组。这样的社交生活需要强大的大脑。大脑皮层越大,人们能应付的群体规模也就越大。因为生理限制,人类不具备应对一个无限大的群体的充分处理能力。

大多数人最多只能与一百五十人建立起实质关系,不可能比这个数字多出太多。从认知角度来讲,我们的大脑天生就不具备这样的功能。一旦一个群体的人数超过一百五十,成员之间的关系就开始淡化。

虽然现在文明程度越来越高,但人类的社交能力与石器时代没什么两样。邓巴写道:“一百五十人似乎是我们能够建立社交关系的人数上限,在这种关系中,我们了解他们是谁,也了解他们与我们自己的关系。”

邓巴发现,一百五十人组成的团体随处可见。

纵观西方军事史,最小作战单位“连”通常约有一百五十人。Gore-Tex材料生产企业的分支机构将员工人数控制在一百五十人之内,超过的话,就会将他们一分为二,再建一个新的办公室。有人对伦敦寄出圣诞卡的数量进行统计,以一个人寄出的全部卡片为例,收到贺卡的人数平均为一百五十三点五个。其中,约四分之一的卡片寄给了亲人,近三分之二给朋友,8%给同事。

一般而言,我们最核心的朋友圈有五人,包括家人和闺密,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然后是十五人,这是真正的朋友圈,在这个小圈子里你可以自由吐露心曲,寻求安慰,这些人去世的噩耗会给你带来重创。然后是五十人,五十人通常是大洋洲和非洲土著等狩猎采集型社会中,集体在外过夜的人数规模。能保持社交关系的上限是一百五十人,超过这个数字,往往因为太复杂而无法驾驭。这些数字大约以三的倍数增长。

邓巴还有一些有趣的发现,比如,普通友谊在缺乏面对面沟通时可以持续六到十二个月;女性可以拥有两个最好的朋友(包括她的爱侣),但男性只能有一个。

有人问邓巴,数字技术能否让人们在维系老朋友的同时,结交新朋友,从而扩大整个社交圈子?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后面还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美国的社交网络最著名的是脸谱网,还有早些的youtube视频、推特,以及职场社交网站领英等。中国的社交网络有新浪博客、新浪微博、微信、QQ等,其中微信是最流行的。大家见面的时候,尤其是年轻人,以交换微信为主,名片倒给得少了。我们公司内部也有若干微信群,平常大家用微信来交流、分享,相比之下邮件沟通比以往少很多。

于是,我观察到很多人已经被社交媒体绑架了。

比如朋友圈。微信本来是一个即时通讯工具,非常好用,国外的同类应用是WhatsApp。可以传图像、声音、文字,而且算法很好,传输速度快。朋友圈功能就是社交网络的范畴了,可以及时知道朋友们的最新动向,我们也可以转发有意思的东西。

有人喜欢晒自己的小孩,有人喜欢晒吃到的美食,有人喜欢将自己旅行的风景一路拍下来分享……当朋友圈有十五个人的时候,你是喜欢看的,因为你关心身边这些亲密朋友,他们的琐事也可以让你快乐。当有五十、一百五十,甚至几百数千人,当朋友圈充斥了大同小异的生活琐事,你还会觉得愉悦吗?更何况其中还包含无聊的鸡汤、不真实的美颜、耸人听闻的标题党、烦人的广告、良莠不齐的自媒体文章……

还有那种要命的昵称,你很快就不知道谁是谁了。又或者是泛滥的微信群,你会因为为难而不好意思退群……

由于手机是随身带的,有微信等即时信息进来,我们就会收到通知,我们的时间就常常被打断,这就是“碎片化”的来源。我们很难有思考的时间、发呆的时间、安静的时间。最麻烦的是逢年过节,微信问候逐步代替了短信,如同信息轰炸一样让人难以躲避。

正因如此,很多人被工具绑架了。活在手机里,消耗了时间,忽视了真实的世界和情感,也导致了更薄弱的知识结构。手机或社交媒体,正在让人迷失。

针对这个问题,我的应对方式是:

  1. 设立私人微信号。我估计iPad Pro这样的两栖产品(台式应用和移动应用)会逐步取代原来的笔记本电脑,就将原先的微信号绑定在这个Pad上了,让它跟邮件、浏览器一起,成了平常办公的一个应用而已,没事不去看它。因为Pad足够大,也不太好随身带,这样也就不会打扰到我。有时候,我半天、一天不看微信,也没有什么大事。特别要紧的事情还是可以电话沟通或见面沟通,不会误事儿。特别严肃和正规的事情,还是用邮件,安全性和归档都好。私人微信目前只有三十一人,按照邓巴定律,未来我不会让它超过五十人。

  2. 退群和拆群。有些群非常聒噪,就退出。我们有个大学同学群,某个晚上起来,有上百条信息。虽然设了免打扰功能,这么多信息怎么可能去看?即便有些有价值的信息,也混迹其中,芳踪难觅。我毅然退了群,但同学情谊并没改变——至少我心里是这样想。

我是个有洁癖的人,不管是办公桌还是办公室、书房,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始终是干干净净的桌面。虽然微信群可以设置免打扰,我还是觉得被打扰了。所有微信看完和处理完我都删除,所以我的微信主屏很干净,要么是没有阅读的微信,要么是待处理事宜,不相干的一律被删除了。重要的文章和信息就收藏起来。

这个原则同样在邮件上应用,只是重要邮件我会归档。

我曾经也建了不少群,现在就有意识地拆群,除了工作交流群,私人交流的群只保留了一个:“美好生活”群。里面都是一些比较近的好朋友,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平常分享一下有趣的事情,比如好吃、好玩的去处等。其中有许多艺术家,还不时带来一些美的分享。

  1. 关闭朋友圈。我渐渐地关闭了大部分朋友圈,避免自己被不相关的信息打扰。我保留了一些亲近的朋友、分享质量高的朋友、工作专业相关的朋友等的朋友圈。我依然看朋友圈,但都是快速浏览,有意思的再点进去阅读详情。好的文章我会放在收藏里,以备将来查阅。对于重要的长文章,我会用180克的厚纸,用印刷级的喷墨机打印出来,虽然不至于洗手、焚香,也是比较认真、严肃地去阅读。

  2. 订阅自己感兴趣的公众号。有许多公众号做得不错,比如“为你读诗”“新世相”,内容人文味道很浓。当然,华住和全季的公众号也是必须关注的,因为自己经常会用到。

  3. 重新订阅杂志,保持阅读书籍的习惯。我又重新订阅了自己喜欢的杂志,比如《中国国家地理》《三联生活周刊》《生活》等。杂志的内容基本是由一定水平的编辑主持,记者也是有一定功底的,也不是每天骚扰,一周或一月,内容有一定深度,还是值得去看的。

书籍更是如此,作为人类历史上经得起时代和众多智者检验的人类智慧的精华,值得我们花时间仔细研读。我基本不读最新潮的流行内容,也不读管理宝典之类的鸡汤,而是以宗教、哲学、诗歌、名著为主。

平常自己也写点东西,整理思想、记录见闻、论说观点等。

这样的坚持和安排,至少可以使得自己不太碎片化,远离流行、俗媚和庸俗。

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尤其要对值得我们花时间的事物倾注最大的关注——精选值得我们花时间的事情和人,将这些事情做到极致,对我们爱的人付出最真的情感,给予这些人和事最多的时间和资源。

交流工具的便利带来了信息的泛滥,容易使我们的生活碎片化,而这极有可能是平庸化的开端。而在这个裂变的时代,培育内心力量、坚守自我、爱惜最在意的人和物,是最珍贵的。

人必须安静下来,才能倾听到内心的声音。

2016年5月22日

性、婚姻和爱情

朋友在微信里发来一篇文章:《冯仑谈女人的段子》,估计是有人根据他的各类发言、文章整理的。冯仑是前辈,也是老朋友,年轻时还追过他的文章。冯仑的文字一如既往地流畅、诙谐,看似打诨卖俏,实际嬉笑逗乐皆文章,但是文中的一些观点我却不认同。其实我也有很多想法,只是没有机会整理出来,正好借贤达的这篇文章开路,撰文阐述我的观点。

人类是这个星球上最高等的灵长类动物,天之骄子,得天独厚,可以讲是集兽性、人性、神性于一身,而我们要讨论的性、婚姻和爱情正好对应这三“性”。

食、色是动物皆有的特质,属于兽性一类。人们喜欢美食,喜欢美酒,喜欢观赏美丽的花朵,聆听悦耳的声音,品鉴不同的香味。这些都是我们五官的生理享受,人们对此宽容、理解,甚至颂扬、讴歌。但是对于性,对于某些器官的生理愉悦,却不能给予平等的对待。

初中的时候,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有一个室友在关灯后跟我们说:“小便特别舒服!我特别喜欢小便,那个劲儿真爽!”他那个嘚瑟劲儿,我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当我们长大了,被各种各样的道德、规范约束了,知道了礼义廉耻,便不好意思再分享这样非常个人的体验了。小弟弟除了小便,还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性。对此,人们更是羞于谈起,做起来也是偷偷摸摸。而且,社会给性赋予了太多的功能:婚姻、爱情、家庭、生育、道德……使得性比任何其他生理功能都沉重和扭曲。

性跟其他五官享受有任何本质的不一样吗?我认为没有。性是饮食男女的日常,是人类的最基本需求之一,不肮脏、不卑鄙、不可耻。不管是孔子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还是告子的“食色,性也”,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人类的大部分愉悦是饮食和性带来的。

比如,我们都喜欢吃饭谈事儿。请人吃饭,除了有些热情好客的意思,也因为在吃饭这么一个愉快的环境下,谈事儿好谈。宾主双方心情好,自然事情容易成功。

也有人讲,世界上大部分竞争是为了女人,尤其是优秀女人的爱慕。吴三桂为红颜怒发冲冠,古希腊人为海伦发动战争。回忆我们大学时代,成绩好、看哲学书、朗诵诗歌、弹吉他、学跳舞、健美等等,不能不说也是荷尔蒙在起作用。

性大致有三种不同的功能。

一是传宗接代。这是大家都认同的观念,也是可以堂而皇之讲的事情。过去妻妾成群,生许多孩子,都是大家庭。计划生育控制了人口的增长,等醒悟过来开放二胎,发现许多现代人连一胎都搞不定。环境的污染、紧张快节奏的生活方式、转基因和农药高残留的食物等因素减弱了现代人的生育能力。性这个最基本、最原始的功能已经受到了威胁。

二是增进情感。不管是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通过性的交流和分享,可以大大地增强双方的感情。有人说,双方感情的深浅是用共同分享的秘密来衡量的。双方分享的秘密越多,两人的感情就越好,同性、异性都是如此。实际上,性交是一种信任的表达,代表一种彻底的信任,信任到可以进入对方身体最私密、最不易到达的部位。难怪张爱玲说:“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不管是胃,还是阴道,都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都是通向心的路,不能厚此薄彼。

第三种功能是愉悦。就像我们吃到好吃的河豚,喝到美味的葡萄酒,品到优雅的香,看到美丽的樱花,听到悦耳的歌声,我们会感受到愉悦一样。首先是生理上的,接着是心理上的,再下去就是身心一体的愉悦。性到了最高境界,在某一个瞬间的最高点,时间和空间都会消失,那一刻也就是仙界了。

对于性的态度,越年轻的人越开放、越真实,也就越能够回归本源。我们也许已经对在朋友圈里分享美食清单习以为常,但对于性,依然羞于谈论。

在性的问题上,男人更容易招致不好的口碑,因为喜欢招蜂引蝶,甚至买春。这其实是本能,是雄性动物基因的本能,想尽量多播种,想有尽量多的后代延续。而在现实的男权社会里,女性更容易因为性的问题得到过于严厉的歧视和打击。

宗教和道德都对性的第二、第三层功能加以排斥和打击,对于没有后代延续的同性性行为更是零容忍。我们回看过去的历史,越是繁荣的朝代,对性越宽容。不管是古罗马还是古希腊,不管是严苛的大明还是盛唐,都是持一种较为开放的态度。我不知道历史到底是在进步还是倒退。

医学上,现在已经能比较成熟地使用试管婴儿技术了。随着虚拟现实和机器人技术的不断进化,将来性也可能由机器和软件完成,而生育由育婴专业机构来完成。

一个系统刚刚开始的时候往往是两极,以后进化到多极,最后进化到自洽系统。自洽系统是最完美的数学系统。但从生物学角度去看,我不知道未来确切的变化是否一定会对人类更有益。当人类摆脱了动物性,自由度将会极大地增加,但这对当下而言已经是科幻的范畴了。

  1. 婚姻

逻辑、理性思考、科学技术,这些都是典型的人性。

由于人脑发达,储存信息、处理信息的能力超越了一般动物,人类学会了思考、计算,建立起了理性的制度系统。这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地方。婚姻是人类设计出来的众多制度的一种,目的是保证社会的稳定、财产的传承,抑或基因的纯正。

婚姻是一种社会契约,是人类的一种制度设计,其功能在于保证私有财产,或共同抚养老人和子女,或构成社会稳定的单元。它是社会功能的一种,就跟几个人合伙开公司一样,是伙伴和契约关系。

由于男人在族群里的主导地位,人类历史上大部分时间是一夫多妻的,短暂的母系社会和残存局部的母系社会(比如摩梭族)除外。强壮的或者物质条件富足的男性会娶到较多的妻子,也有能力养育较多的后代。羸弱或贫乏的男性只能有一个,甚至没有配偶,相对而言,后代的延续也比较困难。这保证了优秀的基因能够存续下来,自然淘汰了不能很好适应环境的基因。一夫多妻制基本跟自然界的“优胜劣汰”是类似的。

基督教和现代资本主义的兴起,使新教伦理成为西方甚至普世的价值体系,在讲求平等、平权的大价值体系里,一夫一妻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主流。

在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史上,一夫一妻制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个制度自执行以来,也受到越来越大的挑战。世界发达国家的离婚率都不低,美国、法国、俄罗斯都在50%左右,中国也接近40%。许多人,尤其是一些精英人士对这个制度提出了质疑。比如,它是否合理?是不是我们人类社会最理想的婚姻制度设计?可以持续多久?

如果说它是出于经济原因,为了共同养育老人和子女,那么在目前的生产力水平下,这个需求已经不再重要。许多人婚姻不幸福或者有婚外情,之所以不离婚,基本上是因为孩子,因为割舍不了的亲情。而社会道德也暗示着父母双方一起陪伴孩子成长才算正常家庭,离异和再婚家庭的孩子在信息闭塞的乡村常常受到歧视。

日本最近流行一种“卒婚”的做法。对于夫妻来说,一旦子女长大成人,便意味着将迎来自己的后半生,并有可能开始全新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通常会考虑是否需要继续维持婚姻生活,自己是否还有未完成的梦想,等等。由于结婚并不意味着必须同居生活,因此不少夫妻选择继续维持婚姻关系但分开各自生活,这种方式就被称为“卒婚”。

婚姻制度既然是人类设计的一种社会制度,就会不断演变和进化,直至最终适应生产力的发展水平。物质生活的发达、教育的普及、互联网的产生等诸多因素,都对婚姻制度带来巨大的冲击和改变。如果以公司来类比的话,公司这种商业机构的组织形式也在不断演变,从小作坊到大托拉斯,从大集团到自组织,现在又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自由职业者。

与之类似的婚姻也是这样:单身男女越来越多(尤以精英女青年为多)、家庭规模从大家族到小家庭。未来会不会演变出更柔性、更灵活的家庭建制,比如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短期(比如一年)契约式夫妻,甚至不再有婚姻这种组织形式?技术的发展有可能带来性的革命性变化,同样,婚姻制度也可能由于技术和社会的发展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1. 爱情

爱情是属于神性的。

释迦牟尼说众生皆具佛性,量子力学说万物关联(从最小的粒子,到我们个体,再到整个宇宙,小中有大,大中有小,是相互关联的整体),这些说的都是我们神性的部分。有些宗教(比如基督教、藏传佛教等)将来生和转世说得活灵活现,虽然目前我还体认不到,但人和宇宙存在某种相通我是确信的,这也就是我说的“神性”。

不管你有没有宗教信仰,相不相信来生,人的确具备神性的一面,它是人超越理性的那个部分。尼采崇尚的“酒神精神”,就是人类的神性宣言。喝酒让我们神经麻醉,交感神经抑制,理性被弱化,深藏在我们身体里面的跟宇宙中信息和能量相通的那些部分,会自然迸发出来。这就是我们的神性部分。神性部分实际上是跟宇宙相通的那一部分。喝酒,是有点强迫式地释放人的理性。打坐,却是一个更加和缓地回归神性的方式。

佛教的戒、定、慧正好也是对应了人的三种特质。戒对应的是兽性,定对应的是人性,慧对应的是神性。

友谊更多说的是同性间的认同和愉悦,是同性间的爱;爱情大多数是异性间的情感;还有一种爱是人伦之爱,比如父母与子女之间。爱是属于神性一类的,超越理性,更超越肉体的“性”。

我认为“爱”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虽然“爱”可能以“性”为基础,但由于综合了人性的光辉,因此升华到了神性的高度。男女之爱、同性之爱、人伦之爱,都是爱情(爱的感情)。

这种打穿三界的事物特别美好,这也是生而为“人”才有的好事。我们太应该为之雀跃、为之欢呼。爱是人能够拥有的最幸运的东西。不管是动物为了繁衍后代的性交,还是仙界(假如有的话)圆满喜悦的自足状态,都没法跟人类的这种“爱”相比。作为人类,有“爱”这件事情,太值得了。

  1. 三者关系

性是爱情的基础,爱情是性的升华。好的婚姻一定是从好的性开始的,爱情更是婚姻持久的重要基础,幸福的婚姻有赖性和爱的支持。这三者代表了不同的境界,但相互依赖,相互支持,不能割裂,更不能混为一谈。

男人对于美人的喜欢,基本上是从“性”出发。姣好的面孔、诱人的身材、动听的声音……都有某种性遐想的成分。男人们会将自己心中的爱情幻想投射于这位具象的女人身上。爱情也在这样的时刻里慢慢地滋生了。

大多数的恋爱只是恋爱,只有少部分进一步转化为婚姻。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实情。一是两人的关系从神的空间转换到了人间,神变成了人;二是爱情被亲情代替,两人依然相爱,只是这是人间的爱,不是天上的了。我们看文艺作品,绝大多数荡气回肠的爱情都是没有结局的,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

每一个现实中的女人,不管在你心里有多美,都是跟你我一样的人,她会跟隔壁家大妈一样喝水、吃饭、上厕所,睡觉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打呼。

我很喜欢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小说里人物心里的情感特别美好。在小说里,约翰·克利斯朵夫做了首曲子,开了场音乐会,但除了最后排的一个人,没有人喝彩。他说我的音乐只要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就够了。我年轻的时候和他想法一样,但活到现在,我感觉已经超越他了。即便没有人理解我,我也无所谓。我不求别人理解,不需要靠这个来支撑我努力和往前走。他的爱情也是美好的。最美好的爱情是没上过床,没有得到的那些。所有的爱情都是自我构筑的,不是实体构建的。一旦实体化,一上床,一做爱,心中的理想就遭到破坏,没法再构建了。书里有个女孩子叫葛拉齐亚,她和约翰·克利斯朵夫从来没上过床,因此约翰·克利斯朵夫可以随意地去构造他的情感。

肉体不是那么重要的。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阿里萨在失去费尔米娜后,通过不同的肉体享受性的快乐,最后又和年迈的费尔米娜在床上做爱。在和费尔米娜结合之前,他遭遇的每一个“阴道”,都是他所爱的那个人的投射,所有这些露水情缘其实都是他爱的女人的化身。最后是不是做爱已经没关系了。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我觉得费尔米娜没有阿里萨幸福,因为她没有像他爱她那么深,那么痴迷。

还是张爱玲懂男人: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男人的爱情,最后的结局大抵如此。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实际的。

我们理想的爱人,永远“在水一方”;而在身边陪伴我们的才真实确切。

让上帝的归上帝,让恺撒的归恺撒吧。我们让性归性,让婚姻的归婚姻,让爱情的归爱情吧。不要用杂音干扰了性,不要给婚姻太重的包袱,不要让俗媚玷污了爱情。

只有纯粹的,才能是美好的。不管是性,还是婚姻或者爱情。

2016年3月31日

商业和友谊

我是很重感情的人,这十分影响我做商业的方式。我有两个原则:一个是做熟不做生,一个是和价值观一致的人合作。

做熟不做生的意思不是只和信任的熟人朋友做生意,而是要和共事的人建立友谊,通过工作、共同理想,彼此成为朋友。虽然和这样的朋友私交可能不多,但这种朋友其实比私交要可靠。为了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去做一件事情,由此建立起来的友谊是很坚固的。我和帮我做这本书的出版公司的朋友是有友谊的,不是我写书,他们出版,就完了。做这本书的过程中,我请编辑团队一起吃饭、喝酒、品茶、赏花,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彼此,交换想法。我希望在合作关系里找到更多的人文和友情。我们的时间很有限,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参加聚会,去酒吧,去交际,所以我希望和共事的人成为朋友。

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边吃饭边谈事情?吃饭实际上是通过生理上的满足令人愉悦,而愉悦的心情有利于谈判。商业上如果大家双赢,也能带来愉悦,促进友谊的产生。

我原来以为外国人都是很商业的,后来发现不是这样,尤其跟法国人打交道以后。美国人、法国人,还有其他西方人,他们跟你做生意,不会仅仅因为生意大跟你做,而会因为友谊和信任跟你做。因为友谊,他了解你,喜欢你,所以愿意跟你做生意。

交朋友的基础,是价值观的一致。有的企业,利益再吸引人,你也不能一起合作,因为价值观不太一样。我们做企业,目的是做大,创造更多价值,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但有的企业目的可能没有这么纯粹。

如何了解合作伙伴的价值观呢?可以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一起爬山。我会把我喜欢的活动分享给他们。我最喜欢爬山,雅高的杜布吕到我家来,我带他去爬山。他有恐高症,居然也爬上去了,因为他想要拥抱我喜欢的东西。他也会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说他喜欢某一位摄影师,就邀请我去看他的展览,然后送他的作品给我。我可能没看出来有多好,但我会试图去了解它,慢慢理解、喜欢,从陌生到熟悉。两个人通过这些分享,实际上有了更多了解。

当然,了解之后,我就不再带他去爬很高的山,我会去照顾他的恐高症。为了回报他的礼物,我也送了一幅我喜欢的作品给他,告诉他我喜欢什么东西。这种相互的赠送就是友谊。我们并不会因为这两件小礼物影响任何商业的东西,但通过这些交流,大家了解原来对方是这样子的。差距当然是很清晰、很实在的,但可以求同存异。

慢慢地,生活里沉淀了许多有意思的老朋友,有些朋友的价值观对我影响很深。原本,大学读完了之后,我一直有种优越感,觉得自己参透了人世间所有最复杂的事情。那时候,从罗素的西方哲学史,到康德、尼采、叔本华的哲学,到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我都看过。那时候,我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理解的,而且我是学理工科,感觉自己打通了文理。我们那一代的大学生是这样的,有一种世界在我脚下的骄傲感。这种精英主义对我的成功是有帮助的,那股骄傲,那种野蛮的力量,傲视群雄的气魄和自信,推动着自己创造商业的成功。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原来是看不起小学毕业、初中毕业这样的低学历人群的,甚至如果你说你不是交大毕业的,只是一个排名差一点的学校毕业的,我都觉得不行。我觉得自己是尼采嘛,精英哲学。

但是有两个人改变了我,一个是海底捞的张勇,一个是掌上明珠的王建斌。张勇只是初中毕业,但他对生意和人的理解,堪称入骨。他从小在街头混大,对人性的理解特别深刻。王建斌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聊得非常深,他的灵性远远在我之上,天生有菩萨心。小时候,他爸爸妈妈没法照顾家庭,他一个人带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村里人欺负他,有个邻居还把大粪泼在他床上。冬天很冷,他们没有多余的被子,只能兄弟姐妹抱在一块儿取暖,拿衣服盖着。若干年后,那个泼粪的邻居得了癌症,建斌想都没有想,给他捐了几万块钱。这件事给我的震动很大。他们都是四川企业家,学历都很低,但都很成功。他们让我认识到,智慧跟知识未必有很大的关系。来自街头的智慧、对人性的理解、对人的慈悲更重要。

对所有的商业,所有的合作来说,人与人的交往最重要。所谓江湖,就是这个社会。大社会是社会,小社会是江湖。人类社会所有的根本点在于价值观的一致性。我现在寻找合作伙伴,会找那些价值观一致的。如果不是,我可以不做这个生意。今天,我们也有资格去挑选我们的合作伙伴,包括供应商。你要行贿、拉拢、腐蚀——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很多,我们不会选择。我们的客人如果不尊重我的员工,比如说骂员工,我们会把这样的客人列入黑名单,不再接待。这样的事我们对外不大宣传,但实际上是这么做的。

过去说客人是上帝,我不认为他们是上帝,客人应该是亲朋好友。亲朋好友的话,大家应该是平等的关系。上帝是什么?你是爷,你比爷还牛,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能还手,我得忍着,说“对不起,我错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这种价值观,是一个企业必须建立的。

2018年4月1日

出离和进入

当超越人性,从灵性这个角度去看人类,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可笑的,包括爱情、宗教。追逐的意义是什么呢?不同教派争来争去,这个建了庙那个建了教堂,又是为了什么呢?当你从很高的角度俯瞰人世,会发现我们的语言、文字、行为、信仰,一切都那么渺小,那么没有差别。一切纷争、名利、自恋和自以为是,都犹如过眼烟云。

我很喜欢宋朝,觉得那个时代的审美真是不得了,但那么高的一个“形而上”的文明,被一个那么低的“形而下”的文明、被马和刀给打败了,下场是何等地凄凉。我原来觉得很惋惜,但当我往上走,拉到宇宙的角度看这个问题,心态就不一样了,觉得这没什么。道法自然,自然就是这样。

我看过一部短片,是陈漫分享给我的。一个小孩在草地上踢球,旁边他的父母照看着他,在纽约中央公园还是什么地方。然后镜头开始向上拉,从中央公园到纽约,到美国,再到地球,最后拉到宇宙中间,从这个角度看,哪里看得出什么差别?小孩和两个大人有什么差别?纽约跟中央公园有什么差别?后面镜头从宇宙又回到小孩身上,小孩是很可爱的,阳光是很灿烂的,中央公园里面有鸟儿飞过,还有两只松鼠在树上爬,小孩摔倒了,爸爸妈妈特别紧张地把他抱起来……一切依然可爱。拉远了再回来看世界,这种做法挺好的。

禅宗就是这种境界,脱离出去然后再回来,就是所谓的出离心。一个人不容易出离,出离完了也不容易回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害怕去杭州的一个寺庙,那个寺庙是李叔同出家的地方。那段时间我的状态不好,觉得人生没什么意义,很担心自己会出家。后来过了这个阶段,我开始入世,开始重新做企业,结婚生子。很多年之后,我重新看李叔同,看佛教,我就明白了。人类的宗教是给人提供庇护的地方。所有的出离都是一场逃避。

现在我觉得,最好的状态是:把人间当作天堂,也当作地狱,更视为道场。我来一趟,无非就是在人间修行一场。我的修行是把身心灵都做好,做到极致。身,我喜欢美酒、美食,那就尽情享用。人伦,我有可爱的孩子、贤淑的媳妇;我把企业做好,承担社会责任。灵性,我可以偶尔有那么一瞬间,用菩萨的眼光看这个人世间。

这样的状态我觉得是最好的。

2018年4月7日

信息和能量

很多人不信中医。我认为原因是真正的好中医太少。中医是门艺术,是跟西医不一样的一门精妙艺术。中医的困境是庸医太多,骗子太多,让它的名声不好。

中医,以及藏医、印度医、西医都是某个特定区域的人,对自然的信息的概括和总结。这些概括和总结都有一定道理,没有谁是绝对的真理,也没有谁是绝对的谬误,一棍子打死的态度不可取。日本人把汉方药经营得很好,也说明了应该采纳什么样的科学态度和科学方法去取舍。

我觉得西医和中医的关系,跟西洋画重写实和中国画重写意的关系是非常像的。做中医,糊弄人是完全可以的。但要做得好,实际上非常不容易。它是一门艺术,是对过去传统的传承,包括工具的使用,为每个病人提供不同的方案。

这个世界是由信息和能量组成的,构成每个人的信息不一样,能量分布也不一样。人们彼此之间的交流是信息的传递,我所说的话对你的生活是有影响的,这个影响只要够大,就有可能足以改变你的生活。中医的一些治疗方法,我认为能够造成这种影响。

比如针灸,针灸是干什么呢?改变你我的信息,那种认为哪里不舒服了就往哪里扎一下的想法是有误解的。

我有一段时间很焦虑,总是做一些神经紧张的梦,例如考试快迟到了,可是找不到自行车,眼前有好多自行车,可是不知道哪辆是我的,非常着急,只能一辆辆去找。这种焦虑我是靠针灸慢慢缓解的。以前压力大的时候,这样的梦一个月会做三四次,现在基本不做了。以前打坐的时候,常感觉自己思绪混乱,想法很多,脑子像失眠后的状态一样,非常乱,也是针灸让我的心安静下来。科学的确在目前还无法解释清楚中医的诸多神秘信息和能量,但科学研究迟早会解开更多秘密。

作为理科生,我以前是不太容易理解这些的,这两年才开始理解。科学的观点是什么样的呢?一样东西如果无法被测量,那它就是不存在的。实际上我们的知识和经验是不足够的,不足够理解这些非理性的东西。我的做法是把那个窗户打开,用一种开放的心态去接受、去了解。你不一定相信它,但是你可以打开你的心灵。

我不是神秘主义的信徒,但我的态度是开放的。至少,完全没有神秘感的世界是无趣的。

2018年4月22日

形而上和形而下

很多人问我,季琦,你是天生就选择了做酒店吗?我并不确定自己天生要做什么,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在出生的那一刻,宇宙里忽然有了这么一个生命,由信息、能量聚合而成的生命。按佛教的说法,是因缘和合而成。而这小小的生命决定了你一生的东西。婴儿是一个熵极低的状态,精子和卵子结合的那一刻,熵更低,是那一刻的无穷小决定了以后的无穷大。

我从大学开始思考形而上的问题,而后来的所有,都是我形而下的表达。

我记得那一天,我在交大外的华山路,在“饮水思源”的纪念碑前看着梧桐树,思考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就在那一刻,当我在寻找某种形而上的时候,我得到了某种形而下的领悟——生命只是一个过程,本体没有意义,意义只由客体定义,对本体来说,生命就是经历和体验。我后来的人生,就是我的形而下的体现——我的商业、我的爱情、我的家庭、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形而上的形而下的体现。

形而上跟个体的选择有关系。当宇宙在某一个初始瞬间决定了某个本体的形而上的时候,那个本体是有选择的可能性和权利的,那一刻充满了无穷多的可能性。而在本体做出选择之后,就形成了其形而下的表达,而且是唯一的表达。

信息和能量来自宇宙,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但我非常肯定,我们每个本体是有选择权的。如果没有选择权的话,生命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你的命是天定的话,你的人生就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场闹剧。实际上,你可以通过你的阅读、你的思考、你的体验、你的交流、你喝的酒和茶、你的朋友、你的学识、你的工资、你的老板、你的同事……来决定你的人生。

在无限多的模型里,你做出了独一无二的选择,这种选择具有确定性,而这既快乐也悲哀。快乐,是因为它让你成为了你;悲哀,是因为你从此错失了其他无穷的可能性。

2018年4月26日

我们的大时代

常有人说,焦虑是这个时代的流行情绪或流行病,现在的年轻人相比以前要更加焦虑。我倒觉得,每个时代的人实际上都焦虑,因为每个人都身处“自己的大时代”。

所以,你别自恋,别觉得“我们不一样,我们很特别”,不是这样的。我们这代人年轻时也觉得自己很特别,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非常自我,认为世界在我脚下。那时爱读尼采,觉得自己是太阳,旁人都是星星。年轻时人会有那种自傲的想法,这是人性。

现在是一个好时代还是一个坏时代?我觉得所谓的好坏,其实取决于我们的内心。内心觉得这是个好时代,就会发现一切都很好;内心觉得这时代太坏了,那看到的都是荒凉的景象。内心的想法是很重要的,即便这非常地唯心,但却是真的。

大时代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动荡和未知。现在很多年轻人确实被许多欲望弄得很焦虑,这个年代的诱惑和张力也的确更大,但是我觉得他们最终会找到自己的节奏和脉络,找到自己的安放之处。有些人可能很安静地在一个小镇上过平凡的日子,有些人可能更想要投入到前沿的奋斗里去。但不管如何,他们都将实现他们人生的精彩。我们终将老去,无法把财富、声名和机会带到棺材里去,而我们这一代人曾经的辉煌都将让位给他们。所以这将是“他们的时代”。

在这本书的最后,我想对读者,尤其是年轻的读者说的是,一定不要躁,要心安。心安才能够专注,才能处身立命,否则容易随波逐流。我过去就是太急躁了,如果我能够很早地把我的心安定好,不要因为我的童年不好,就变得很焦虑,我现在能够做得更好、更成功。心安了,你做事的节奏会不一样,你对人,对你的伙伴也会不一样。我原来脾气暴躁,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被我骂哭过,后来觉得没必要那样,觉得可以多放点情感在里面,多点包容。

心安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最终将指引你去到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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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29日


[1] 严培明,著名旅法画家,他的工作室和家就在第戎,在这里似乎是家喻户晓。

[2] 葛罗兄妹酒庄(Domaine Gros Frere et Soeur),位于法国勃艮第的夜丘(Cotes de Nuits)葡萄酒产区。该酒庄是当地沃恩—罗曼尼村(Vosne-Romanee)葛罗(Gros)家族四大酒庄中人气最高的酒庄。因为酒标上印着一只金色华丽的圣杯,葡萄酒爱好者们就给它取了个“大金杯”的外号。葛罗家族是当地著名的酿酒世家,酒庄的现任庄主是伯纳德(Bernard)。